“不是,”风逍遥有些尴尬的说:“小宁大夫不是在里面,我不方便去啊。”
西江横棹一时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等明白过来,心里一震。
“我看小宁大夫不想说的样子,便跟着装傻了。大师兄你猜到了,不算我的账上。”风逍遥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等过几天再来你这里喝酒,大师兄,我这就回去了。”
原来如此,西江横棹回了屋子里,看了一会儿火。他心烦意乱,倒了些酒喝,喝着一会儿,小宁放下针线活,切了点下酒菜端过来,十足的殷切,这殷切他怎么没有发现过呢,明明从一开始住进来就殷切了。
西江横棹越不想去想,脑子里越是混乱,猪腿炖好了,他去灶下盖了火,小宁收拾收拾屋子,顿时心思活络,眉开眼笑,西江横棹看他两眼,捞出猪腿,红亮酥烂,拆出大块肉来,切了切,摆在粗瓷碗里。
小宁道:“西江大哥,我也喝点酒。”西江横棹见他拿了碗,很是豪气,倒了一大碗给他,小宁坐在桌边,捧着碗喝了口,西江横棹心里咯噔一下,便觉得这一碗倒得鲁莽:“你喝的下么?”
小宁更高兴了,连忙说:“喝得下,不要急,我酒量可以的。”这不见得,上次他喝醉了,醒来千金少一阵嘲笑,再看西江横棹,眉毛皱起来,早有了痕迹,深深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宁一时间眼前光晕缭乱了,一时紧张起来,低下头又喝了一口酒。
不出意料,他被放倒了。
西江横棹开始还不觉得,等到小宁结结巴巴要讲杏林笑话,他警觉起来,说:“说吧。”小宁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掰了一会儿手指,仿佛选择哪个杏林笑话最应景,咳嗽两声说:“从前有个人,跟别人学射箭,一箭不中把子,还射死了人,于是他改行当了木匠,没几天,手也锤坏了,当不了木匠,思前想后,去当大夫,给自己开了一贴药喝下去,卒。”
说罢,去看西江横棹。
西江横棹并没有被难听的杏林笑话打动,只是那只麻雀又簇簇的在飞起来,挣扎在网中,五脏六腑就是树叶和罗网,弄得一塌糊涂,有细小的羽毛飘荡下去,让他不自觉也扬起嘴角弧度。
小宁又说:“从前有个大夫,本来……本来应该是个刀客,可他半路上跑啦,跑得一半,又很后悔,回头时再也看不见什么人了。如果……如果他是个刀客,那该多好啊。”
西江横棹喝了口酒,低下头,避开灼热的目光,放下酒碗时问了一句:“为何要跑?”
“因为他是个怪物,又怕被……被人发现他是怪物。”小宁结结巴巴的说,眼睛里慢慢涨满了光,好像快要流下来,喃喃道:“对他不好的人骂他是怪物,那我还能忍着,可是,可是……”
西江横棹一时间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当是醉话。小宁眼巴巴看了他一会儿,趴在臂弯里,打了个嗝,又喃喃道:“秦二,老子可没骗你……”
一时间晃晃悠悠,似有一个声音问道:什么没骗我?小宁顿时来了精神,与那声音大声的争辩,说我当初差一点就进了刀宗,这可不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