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梦兽又咳一声,又又咳一声,床上的人终于把眼神分给它一点,“你干什么?”
梦兽:“邻居,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的好朋友现在不能说话,我替他和你说话,快来聊聊天。”
白离的眼神在江珩飞和眼前的兔子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扔开头发,一把抱住兔子,来回揉搓,“那行,聊吧。刚刚就想揉你一下了,你是真的兔子吗?”
“我不是兔子!”
“你是兔子。”
“我不是兔子。”
江珩飞:…………
江珩飞疲惫地捏了下鼻梁,警告到:说正事。
“哦。”想到好玩的好吃的,梦兽立刻住了嘴,“你这个头发怎么回事?”
白离捏捏兔耳朵,转头看着江珩飞,“你在问我吗?”
江珩飞点点头。
“我的成年期拖得时间太长了,如果今年还不能度过成年期,你们就看到这样头发的我……也很有可能看不见我了。”白离抓起一把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用力甩甩脑袋,铺了满床的头发尽数消失,新生的黑发头长了出来。
白离指着自己的黑色卷发,“我还是喜欢这样的黑头发。”
然后很快,随他心里升起的忧虑,黑发瞬间变白,持续性地长长。
白离:“e=))唉”
什么叫再也看不见了?!江珩飞表面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冲到床前。
“你为什么会消失不见?”梦兽终于从白离的魔爪里逃出来,站起来就要下床,看见织梦者靠近,想起答应织梦者的事情。
不想坐着被rua,又不能离开。梦兽只好当起了打工兔,勤勤恳恳辛辛苦苦捡起白离的白头发,给他统统抱到身后去。一边还要替两个人传话,实在是累得狠。
梦兽的毛脸面无表情,甚至充满麻木,“你为什么会消失?是有什么隐情吗?”
白离抓不住兔子,只好抓了抓头发,“实话说了吧,我其实是朵云,如果一直度不过成年期,我的身体会撑不住,砰——的一下,就会变成一朵云了。建国后不许成精,我就只能在天上飘了。”
梦兽抱着头发的手一松,蹬蹬蹬跑到白离面前,指着白离,“原来你真的不是人……普通人,我就说普通人的梦境里,怎么会电闪雷鸣的,叫你还叫不醒。”
江珩飞:……
所以突然挑染的头发不是真的挑染,下午看你感觉白头发变多了,也不是错觉。
梦兽原话转述。
白离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喋喋不休的胖兔子,往后缩了缩,“我都没感觉到自己白头发变多了,你这个梦里的假人怎么能表现的这么真实?”
江珩飞:……
梦兽:“……”
“完了完了,我都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是不是很快就要醒了?”白离搂住被子,“我还想多睡会,做个梦。”
江珩飞:你的成年期需要怎么度过?外人能帮到忙吗?
梦兽见这两都不理自己,磨牙跺脚,为了明天一天好玩,只得继续传话。
白离靠着床,深深地叹息,“就是说啊,怎么才能度过成年期呢?妈妈的日记里说的只有一年啊,这都两年八个月了,我依旧每天困得睁不开眼睛。”
“你问的问题,我也想知道啊。”
空旷的梦境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梦兽一步一挪,又一次凑到江珩飞耳边,“要不你给他织个梦吧。邻居这个人看着挺好看的,看他愁眉苦脸我有点心塞。”
江珩飞:……
“邻居,你现在最想干什么?”梦兽等不上江珩飞的答案,又挪着脚,挪到漂亮小帅哥面前,看他这么好看,让他揉一下就揉一下。
白离抓着梦兽的耳朵揉捏,“你想说什么?”
梦兽:“你现在发愁只会白头发,想它有啥用啊。梦里随便玩随便嗨,现在就陪你嗨,发愁的事等你睡醒以后再想。”
白离抓着梦兽的耳朵,眼睛却看向了江珩飞。这些话是这只兔子要说的,还是这个人要说的?
梦兽感觉耳朵怪痒的,悄悄挪着想要挣脱魔爪,谁知道织梦者的爪子也伸了过来,哎?他怎么摸我脑袋,还怪舒服的。
江珩飞摸摸梦兽的脑袋,这只胖兔子终于学会安慰人了。他看向白离,微微笑着,眼神里满是鼓励,另一手拿起,竖起大拇指。
盯着他看的白离笑了,晃晃脑袋,晃掉一头一床的白发。“挑染”的黑白卷毛重新出现在他的头上。
是江珩飞下午见到时的模样。
白离:“我要坐过山车,越高越长越好。”
“我也想坐!要超大型的那种。”梦兽和江珩飞一拍即合。
江珩飞一手背在身后,密密的金色丝线从手中散发出去,空白的梦境变得五颜六色,灯火绚丽。两人一兔就站在过山车停靠的山洞里。
白离举起梦兽,和过山车的座位对比了一下,“你这样的,坐过山车会从半空中掉下去。”
砰——
白离好像听到了棉花爆开的声音,手上的压力变大,再看兔子,已经变成一只半人高的大胖兔子。
兔子拍拍肚子,跳到过山车上,“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吧。”
白离摇头,“不会了。果然梦里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会现实里真有你这么一只胖兔子吧,不然我怎么把你想出来的?”
织梦者和梦兽这么神秘伟大的职业,怎么能告诉普通人类,不普通的人类也不能告诉。
梦兽不说话,乖乖坐好,抓住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椅子上。
白离帮它把安全压杠放下来,扭头看江珩飞,江珩飞居然完全没有要上来一起玩的意思,还坐在床上看着。
白离伸出手,“你也来玩,一起呀。”
江珩飞的印象里,玩过山车是很久很久以前模糊的记忆,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了。最近胖兔子闹着玩,也只是站在一旁,像个家长一样,安静地看着胖兔子玩耍。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邀请他一起。不知怎的,江珩飞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无法拒绝。
江珩飞放开白云抱枕,跳下床,走了过去。
咚——
是梦兽缩小钻出座位,又变大跳到前排的声音。
白离:“你怎么去前面了?”
“没什么。”梦兽坐进座位,熟练地系好安全带,放下安全压杠,小声嘀咕,“坐后面我感觉我在发光。”
江珩飞坐到了梦兽刚才坐着的位置。
梦里不需要排队,不需要等待,两人一兔坐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迎面而来的风凶猛地吹在脸上,脚下是无限的风景,飞速飞过最高的树,看着下面的喷泉变成小不点。随之而来的,是速度和失重带来另类刺激。
过山车爬上最高的坡,视野变得极为辽阔,在即将下坠的时候,想要疯狂喊出最想说的话,释放积压的压力。
江珩飞想,知道白离是朵云,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他会尽力,去帮助白离,帮他度过成长期。
算作是这段时间能够有片段好眠的感谢。
不知道玩了多久,过山车缓慢停下。
梦兽睁开大豆眼,“继续呀,我还没玩儿够。”
“不玩这个了,我们换一个,玩海盗船。”白离说道。
“好好好,对了,他有话想和你说。”梦兽努力扭过头,看着白离,把刚才江珩飞心里想的,一字不落转给白离。
完成任务后,梦兽快乐地转回脖子,低头解安全带。
安全压杠自动升起,江珩飞还没从过快的速度中清醒过来,人有些迷糊,耳边好像还有呼呼的风声响起。他解开安全带,顺手帮白离也解开。
一抬头,就看见白离盯着他看。刚才死兔子说了什么?!
白离突然抬手,捧住江珩飞的脸,来回揉搓,哈哈大笑,“你个梦里的假人撑什么英雄?别胡思乱想,专心玩。”
梦兽终于解开安全带,转过脑袋,嘴巴不知不觉也张开一条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这一幕,邻居这样揉搓织梦者,他都不生气。
从来都不知道他脾气能好到这个地步,不行,我也得找机会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内心os:谁能想到,我会在梦里掉马呢e=))
这一天,熊孩子终于遇到了能治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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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胖友们支持,白白的床品体验官酬劳已到账,等我研究研究阿晋的抽奖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