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思索,“此人是术士?”
“不知道呀。”小椿摇头,“在那以后我们就攀谈起来了,半年里他时时上山给我浇水除虫,带我学字认词,还会讲些山外的见闻故事。”
“白玉京是我遇到过的,学识最渊博的人,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妖,知道人,知道仙魔神佛。”
这半年的时光是她千年岁月中为数不多的快乐,至今铭记于心。
他讲述得越多姿多彩,小椿就越向往着山外人间。
“可是……”嬴舟瞥着她,欲言又止,“凡人的寿数终究不过百载春秋。”
而她未成年之际,恐怕不知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事了。
沧海桑田,这人便是投胎转世都该有七八回之多,如今更不晓得在何方何地,是何种模样。
“唉,那有什么办法。”她貌似无所谓地摊开手,“他也没待多长时间,很快就下了山。虽然之后也来瞧过我几次,但是人族嘛,需要经营自己的家业,有自己的展望,哪能总和我们妖精玩在一处。”
嬴舟赞同地默然颔首。
想来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见解来源,都是归功于此人吧。
几百年前的事了,也难为她还记得这般清楚。
精怪们不讲究早睡早起,子夜时分,市集上依旧有讨价还价的声音。
赶了一天的山路,用过饭食,嬴舟便上床蜷身而眠。
作为犬类,他入睡的速度向来很快,只片晌,薄被已是均匀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小椿的花盆儿被摆在窗前。
虽说草木皆喜日照阳光,但晒晒月华清辉对枝干的生长也极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