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阿景还小,不懂事的地方,您耐心些!孙女就不送您了!”
三个被丢下的女眷放声大哭。
杨洄走了两步,手指无意识捏紧,疼的阿景哇地大哭出来。
杨洄心底猛地一抽,家破人亡的痛苦犹如一支利刃直直捅进肺腑,他忽然放下阿景,脱下藤甲往杨慎交怀里一塞,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叛军气势汹汹,绝不会满足于占据长安,一定会乘胜追击圣人。所以阿耶不要追随圣人或是假杨家的动向,另辟蹊径才好。至于阿景往后……还请阿耶为他择取贤妇,不要再为了名望裙带……做驸马。”
“你?!”
杨慎交以为他因被咸宜抛下而羞愧悔恨,焦躁起来。
“好男儿气壮山河!你我父子尚主,并非自家庸懦无能,而是为杨家全族舍身而出,何来羞耻?”
杨洄反而平静下来,清明的双眼毫无畏惧。
“阿耶误会了,儿子不后悔尚主,只是此番想拼一把,顾不得杨家了。”
“你拼什么?”
杨慎交疑惑地看向他。
杨洄一咬牙,“万一圣人没有带走咸宜,她见我走了,会伤心的。”
“你是不是傻?”
杨慎交恨得咬牙,连太夫人等也都止住哭泣,木木地看着他。
“她没走,知道你走了要伤心。如果她走了呢?你等她,白白送死,你伤不伤心?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她挑得你去向圣人告状,你妹妹今日还做着太子良娣,可不会糊里糊涂死在那商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