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中,易颂的嘴张了又合,最后,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偷偷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戚绯。
对方坐在地上翻看着光脑,随性的坐姿中没有一点不自在,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半点都看不出大众印象中的世家做派。
如果她是真正从战场拼杀出来军官,也确实该习惯了,毕竟在战场中,席地而坐平常到不值一提。
只是……戚绯表现的越像个真正的出色军官,他就越不知道自己深藏多年的厌恶与恨意,要如何安放。
他已经隐隐有了找错对象的觉悟,但逐渐抽离的情感,还是不可避免的,带来一种空虚的迷茫感。
这些年来,他目标和计划,无形中都和“恩人”与戚绯有关,现在坍塌了一半的目标,让他觉得无从适应。
而且,如果猜测成立,如果过去的十一天里,戚绯并没有呆在这,而是暗中跟着他们的话,那他感受到的那个能量就是……
易颂的心思太乱,所以他也没发现,戚绯在翻阅资料的空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表情冷淡的一如平常,他遥遥看着远处的密林,似乎在沉思,然而仔细看去不难发现,他的目光中是空的。
是那种没有着落的空寂。
还是太年轻了,才会连迷茫都藏不住。
打量了半天都没被对方发现,戚绯又收回视线,面色如常地去翻阅下一份文件。她早就发现了易颂的情绪不太对劲,但她也没有想过要去和对方谈心。
他得学会和他自己和解。除此以外,没人帮得了他。
…………
而另一边,希卡拽着赫伯特走到了一个偏僻的河滩。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见这里荒凉的可以,才满意地松开手,旋即从空间纽中取出几样东西,开始布置起来。
赫伯特整了整被她扯乱的衣服,又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取出来的东西,开口询问,“你拿这些做什么?”
如果他没认错,那些闪着红光的东西,应该是精神力屏蔽仪和防监听仪……所以他们只是出来喝个酒而已,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阵势?
希卡没有理他,确定了仪器运行正常,她才一屁股坐在了河滩上,又拍了拍身旁的鹅卵石。
“来,坐吧。”
在赫伯特莫名其妙地坐下后,希卡拿起酒瓶摇了摇,看着澄亮的液体所折出的光,她又将酒瓶放下了。
然后她没头没脑地说道:“喂,我说你和易颂,也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