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公主会撒娇耍赖,恼恨踢打。

哪想公主道:“你母妃在后面看着呢。”

这真真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牧危回头,就见墙上挂着的四副画。

他母妃依旧笑得明艳动人。

“起来吧!”

牧危郁闷的起身,顺便将她拉了起来,俩人相携走到画像下,看了半晌,颜玉栀开始动手够墙上的画像。

然而她个子太矮,拿不下来。

“公主,拿画像做什么?”

颜玉栀道:“收起来带走。”

他疑惑:“带走?”

“对啊,那是你母妃,带走珍藏起来。”这个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画像,绝无仅有的珍品。

她够了许久都没办法将画取下,见牧危依旧不动的站在那,恼恨的推了他一把,“你倒是帮帮忙啊。”

“那公主喊声夫君来听听。”

颜玉栀瞪大,男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要脸了,还会调戏姑娘了。

公主黑发红唇,气恼的模样真是让他爱极了,他伸手摸在她耳根后,轻笑道:“公主若是不愿意,我喊你娘子也行。”

颜玉栀被他手摸到耳根子发软,心口怦怦的跳,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红润微薄的唇角。

美色实乃误人也。

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肯为她挡暗器,说不定不止把她当‘钥匙’了。

牧危一点点靠近,近到俩人气息可闻,颜玉栀以为他会吻她,哪想他堪堪停在半寸的距离,问道:“公主现在在想什么?”

颜玉栀气得直接推开他,亲个人都婆婆妈妈的,怪不得过成虐文。

“让开!”

牧危依言让开,就见公主跑到桌边搬了个小凳子,踩在上面去取画。

他也不阻止,站在她身后随时准备接人。

颜玉栀伸手将画一副一副取下来,卷好,等卷到最后一幅时,手摸到一处不太对劲。

她顿了一下,低头看牧危。

牧危对上她的眼,问道:“怎么了?”

接着目光也转向她手里的画,她道:“画里面好像有东西。”

画卷的最低端用手触摸时有块明显的凸起,她将画倒了过来,那凸起的地方反复看,发现这画有夹层。

她小心的将夹层弄开,伸手从里面掏出了掏,一块扇形的羊脂白玉出现在手心。

“玉符!”

她将手心摊到牧危面前,双眼亮晶晶的,献宝似的。

牧危惊讶了一瞬,随即伸手将她从凳子上接了下来。

“这画谁画的?”

颜玉栀将玉符塞到他手里,拿着画去瞧落款处,勉力认出一个青字,于是将画凑到他面前道:“你瞧瞧,好像是茘川王。”

那落款确实是娄青崖。

但牧危却说:“是我外祖的的字。”

颜玉栀哦了一声,并没有怀疑。牧危眼中疑惑一闪而过,他怎么记得齐云的嫡公主是识字的。

“原来你外祖将玉符藏这里了,看来他很疼爱你母妃。”

牧危轻笑,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沉,娄青崖将玉符藏在画卷里却谎称不知道玉符的下落,这是为何?

“公主,将画卷好,我们明日出发去旬阳。”

﹉﹉﹉

临近午时,送葬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唯独世子娄岚不见人影,陶管家看着外头还下着的小雨,心里有些急。

再这么下去,世子身体估计会烙下病根。

管家让人去寻,下人去了又回来。

“世子人呢?”

“世子跪在王爷墓前不肯起来。”

大家都知道世子的脾气,他要不肯起谁也不敢劝。

管家又问,“灵茹姑娘在吗?”

“在的,灵茹姑娘在给世子打伞。”也就灵茹姑娘敢凑过去了。

好在天擦黑的时候,娄岚总算回来了。

灵茹将他扶进屋子带到桌子边坐好,让人准备了热水给他沐浴。

原本默不作声的娄岚突然道:“灵茹,天黑了怎么不点灯?”

灵茹望着屏风旁跳动的烛火,突然就落下泪来。

“世子,你等等,我这就叫人掌灯。”

不消片刻,屋子里摆满了烛火,娄岚眼前总算有些火光跳跃。

他道:“不够亮。”

灵茹哽咽“世子……”

娄岚突然不说话了。

沐浴过后娄岚斜靠在床头,灵茹端着一箱东西进来,看见他坐在万千灯火中孤寂的身影,鼻子又是一酸。

娄岚转头看她:“灵茹。”

灵茹收拾好情绪走近几步,将那盒子放到他手边。

他疑惑:“这是什么?”说着伸手去摸,片刻后他突然笑了。

“这是小时候义父给我的小木马,陀螺,小木剑……你在哪找到的?”

“在王爷屋子的床底下找到的,还有这。”

灵茹将一封信和一块虎符交到他手上。随即又想起他眼睛不太好,“还是我给世子念吧。”

信念完后,灵茹将信还给了他,“世子,王爷还是很疼你的,这应该是之前一直留着的,王爷怕自己死后你无所依仗,特意将茘川所有官员把柄留了案底放在密室里,还给您留了虎符。”

娄岚捏着信的手微颤。

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紧接侍卫首领的隔着门在外喊道:“世子,不好了。”

“进来”

侍卫首领推门而入,脚下的步子都乱了,见到满屋子的烛火是愣了一下。

“怎么了?”

“北翼那边听说世子病重,当地官员士兵突然闹了起来,杀了我们派过去的人。”

娄岚突然嗤笑:“这种事不要来烦我,去找牧危,他才是茘川王血脉。”

侍卫首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