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薄迟虚情假意地自我忏悔了一会儿,低头又打量起他刚才在路过的花店里亲自试着包好的棉花花束,并由衷地为那一点不知是不是只有他才看得出来的瑕疵懊悔,为什么没有交给经验更加老到的店员……
门后传来了老式锁链晃动的声音,薄迟抬了抬眉醒过神来,下意识地将花藏在身后。
但大门打开,不锈钢的防盗格网后只有妇人谨慎的打量。
薄迟拘谨而礼貌地向长辈躬身问好、询问:“因因呢?”
阿姨的音调里有老江城人的缠软:“他说他去工作啦。”
“这样啊,”薄迟弯了弯眼睛,后退一步,“那我就不打……”
“等等。”阿姨动作笨拙地把门打开了。
“你要进来坐坐吗?”她问。
太阳雨落下来的时候,任姝涵坐在窗前都没有反应过来。
天空中的那颗大太阳还在无用地闪耀着,但疾雨却落了下来。
街对面的小店前仍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隔着距离听不见排队的人都在说什么,但看那些顾客一窝蜂躲到屋檐下,或着急从各个口袋与包里掏伞、或仰头用各种神情看天的乱七八糟的情状,大致还是可以猜得出来一星半点。
周末贪一口美味从床上爬起来的白领无用地拍拍衣角,在为打湿的头发和领导刚刚发布的周一要看的文件愁眉苦脸;被家长派出来购物的中学生踩着水,转着伞,满脸都是不知忧愁的喜悦;老人家稳重些,在雨落之前便板着脸在头顶撑好了古旧但干净的大伞……他们的伞的样式也很不一样,颜色千奇,花纹百样,任姝涵甚至还在某个男生的伞面上发现了BOY2的应援logo——但他看样子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二手货,那他多半也是在周末被女朋友赶出来买点心的可怜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