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洺熙说自己欠他的,那就当是真的吧。
但现在,在夏之竹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获得平静生活的权利时,比起报复与真正的和解,夏之竹作为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再一次天然地选择了趋利避害的远离。
“是不是像一只自私的鸵鸟?”
没等到任姝涵回复,夏之竹又自言自语似的做出了回答:“鸵鸟也没关系。”
听说现代人都爱追求一瞬之间的刺激心动,比起被细水长流的温存消磨棱角,他们更喜欢站在风浪处看花。
但夏之竹和他们不一样。
事实上,如果这种漫无目的的平淡时光能一直过下去,夏之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哪怕只是风暴之下暂时的避风港,哪怕只是假象,夏之竹也可以将假象消失的前一秒当做最普通的一秒平常地度过。
这是记忆与身世教给他的生存智慧。
任姝涵问他:“你那个生物学父亲,死了吗?”
夏之竹点了点头:“病死的。”
真正的施暴者一个一个在获得更大的报应之前报应离场,剩下另一对似乎与自己同为“受害人”的对立方存活于世。
给他疗养院地址的人是在期待夏之竹因此受到刺激、报复卫洺熙、与席招反目吗?
他也许的确该为阮觅做些什么,但不是通过那种被别人精心安排好的手段,而是以阮塘自己的、笨拙但真诚的方式。
任姝涵犹豫了半秒,还是将掌心覆上夏之竹柔软的发丝,认真地揉了揉。
“你很好,夏之竹,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的哦。”
“那就好……你笑什么啦!”
远处的田埂上好像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