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她哭了

“那这衣服呢。”

他边说边把衣服拽了下来,一下就扔到了她的身上,将她从头到尾盖住。

“我里头穿得多,脱一件也无大碍的。”兰言诗解释道。

“把你的手给我。”他的语气并不是跟她好生商量的语气,他强势地命令她。

兰言诗的手心冰凉凉的,怎么可能让给他,让他知道自己在撒谎,于是乖乖地穿好了衣裳,苏梅色的圆领袍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她方才出外找干柴时,因为怕冷,拆了发髻,把长发放了下来,乌黑的青丝披在身前,然而却没有风情一说,因为她的鼻头还沾了指头大的黑点,是方才剥松子时,鼻尖发痒不小心蹭到的。

“以后不要再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程释对她说。

他的语气冰冷冷的,让她更加委屈,她望着他,眼角都是倔强,“什么叫没有意义?我去捡干柴,去找吃的,把衣服给你,我做这些,是因为你之前也救了我的命。”她不服气,问他:“难道我的命是命,被你拯救就是有意义的事,你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努力做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程释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全是漠然,“我的命,烂命一条。”

不值得你顶着风雪,为我做这些事。

“死了就死了。”他嫌不够,又加了一句。

“程释,你混蛋。”

兰言诗听了他的答案,骂了他一句,不知道为何,胸腔里的委屈和难过如翻涌的云,积攒到姐姐,眼泪像雨水般,倏地落下。

程释见她无缘无故地哭了,立刻慌了手脚。

“你哭什么?”

兰言诗闷声哭泣,并不回答他。

“我……”

程释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把她给弄哭了。

他放低了声音,柔声安慰着她:

“我错了,你别哭了。”

她哭得更大声,将从绿云巷遇到伏杀时的那些被压抑在心里的都发泄了出来。

他扶着墙站起身,踱步到她身前,蹲下来哄她,“别哭了,你做得很好,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不应该如此对你。”

她抬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这坏蛋,你也知道。

程释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他告诉她,她为自己做这些,他心里很感动,但是他宁愿自己冻死,也不愿意她脱了自己的衣袍给他,他这份病态到偏执的情感,她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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