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理智吗?是冷漠吧......金吐槽的欲望都没有。
在扭曲的世界中成长起来的一法,并没有正常人的亲情观念。“房间里是家人,家人会伤害自己”的观念在十个人心中种下,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
一时可能并不胆小,相反,他大概是十个孩子里最勇敢的那个。
一个胆大的人,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烛光在一法发丝间摇曳,金伸手一碰,熟悉的灼痛感产生的一瞬间就缩回了手:“我知道了。”
金蹲下身,深吸了口气,猛地掐住一缕火焰,烛火颤抖着挣扎了一秒,不甘的熄灭。
“有效!”烛光熄灭,墙上的缓慢爬升的火焰也散去了一根,温度的变化微不可查,金心中却升起希望,他捏住拳头挥了挥:“五岁小孩能出去的房间,我们没理由出不去。”
一法也挺高兴,不过高兴地同时,看到了金手心的伤,他不免有些心疼。而就在他犹豫不决的间隙,金已经带着小恶魔的邪恶笑意接连掐灭了小半房间的烛火。
一法掐了一个,手心的灼痛像是被刀戳了个稀巴烂,疼的他龇牙咧嘴:“金,你不痛吗?”
“比起丢掉小命,小小的疼痛算不得什么。”金不在意的说,脸憋得红扑扑,一副喝完酒后劲上来的表情,他的发丝间也有融化的蜡油流下来。
他低下头专注盯着烛光的时候,蜡油就顺着眉心淌过他的鼻尖,他起身走动,蜡油就顺着通红的脸颊一路滴落在他走过的地面上,他仰头带着数落的去瞟角落那个划水怪,蜡油就顺着锁骨一路渗入少年的白色连帽卫衣。
赞德从一个抱胸的姿势换成掐着自己的下巴,金的眼神中的谴责只能换回他的不为所动,他站在那,慵懒,凌乱,却并不是软绵绵的,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金低下头,心里气自己又被这家伙的表象吸引,殊不知赞德也心痒难耐,想小家伙这幅模样还挺诱人的。
真想扒开这些碍事的衣服,让这具身体彻底在爷面前打开看看。
赞德舔了舔嘴角,朝金咧开笑容。他心中冒出了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最后还是迫于某个女人的威胁,憋了回去。
金掐灭最后一根蜡烛,再去握门把手,轻松的打开了。
“太好了,一法,赞德,可以走了。”
“走廊里只有一只【光影精灵】,只要错开他们巡逻的路线就能保证安全。”一法探头往门外看了眼,此时的走廊是他们进来初期时的那种古旧,地面铺上了一层新的厚实的灰尘。
他向金解释起它们的来历:“灰尘不是灰尘,是影精灵留下的碎屑,走上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只会留下脚印,提醒巡逻的【光影精灵】猎物的踪迹。”
“它出现的时候,只有躲进房间并把门关上才能躲避掉追击。它最早被发现的地方是一处连接两座城市的隧道,成功限制后被运送到三号实验楼。”
“你父亲原本能用任意一座废弃大楼限制住他,但偏偏在这栋每个房间都放着异类的实验楼里,还有这些房间里的怪物们,让十个人生被扭曲的儿童与它们一起生活。他也许会成为人类历史上的伟人,但我依然决定讨厌他。”
一法沉默片刻:“父亲他......其实没有伤害其他人,我们是他的克隆体,他充其量只是在伤害自己。”
金的目光带着不解与怜悯:“连房间里的面具都会感叹‘既然给了他们生命,为什么不给他们自由。’,别让异类都可怜你们,好吗。”
一法怔了怔,才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回了句:“它们怎么会可怜人类,那句话其实是你说的。”只是在他记忆为基础捏造的世界里,用另一个人的声音说了出来。金全都忘记了,这让一法感到有些难过。
说不出的难过,人类的行为逻辑会拥有本体直到死亡前所有的记忆和习惯,本体却没法得到行为逻辑存在时的记忆。如果一个逻辑载体在世界上存在的时间足够长久,那么他们真的还算是一个人吗?
他说的实在太轻,被两人走动的声音掩盖掉了。而他刚才的样子落到金眼里,就是貌似被自己的话触动,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