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了面,明明可以相救的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做。
蒋瑛很不理解。
却见周芙低头随意地捻掉了丝帕上的线头,失笑道,“因为王府不缺一个脑后有反骨的家奴。”
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先蒋瑛一步上了玉辇。
蒋瑛摸不着头脑,一回头却见那匍匐在地上的宋裕正不死心地盯着玉辇的方向瞧,眼神失落并且伤情。
蒋瑛想不明白,周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但宋裕心里却咯噔一下,他知道,她一定跟他一样重生了。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舍得这么对他?
“落井下石的东西,你倒是给我学一声狗叫试试看!”蒋瑛硬着头皮过去同那衙内理论,那衙内本还凶巴巴地想骂是哪里来的小娘们,但见到淮南王府的腰牌后,灰溜溜地跑了。
蒋瑛忙要上前搀扶宋裕,宋裕摆手示意她不用后,自己扶着城墙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同蒋瑛道了谢。
道完谢后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玉辇之上,缓了一口气后沉声道,“蒋姑娘,提醒郡主留心一个叫崔邵的人。”
崔邵?
听都没听过。
蒋瑛不知道崔邵是谁,但还是依言点了头。抬脚欲走时,刚好瞥见宋裕挽起的衣袖下露出的道道斑驳鞭痕,罪奴的日子当是不好过的。昔日上京无数贵女追逐的高台明月如今沦为这番落魄境地,蒋瑛百感交集。
“宋公子,这……”
宋裕漫不经心地盖住衣袖下的伤疤,“只是些皮肉之苦,不妨事。”
蒋瑛听他都这般不以为意了,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念着“崔邵”这两个字回了车辇里。
待把宋裕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周芙时,周芙也糊涂了。
崔邵是谁?
她也没听过。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能从记忆里挖出关于这个人的半点蛛丝马迹来。
宋裕又为什么要突然提醒她这个呢?
此时此刻,她与他应该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他们这一世唯一一面还是当年父亲被贬时,她站在风沙之中回头向城门口投去的一瞥。那一瞥还仅仅是她望向的他,连他有没有看到她,她都不知道。
周芙想不通也不愿意再去想,只是既然他开口提了,她便在心里记下崔邵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