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祖母知道她身为大祭司孙女,明知故犯,与外男珠胎暗结,说不定会为做表率清理门户。

不是她狠心要杀了未出世的孩子,她实在害怕。

邬秀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眼无力而颓然地闭上,她右手颤动着抚上小腹,呼气吸气都是焦灼紧张。

“明日你再到远一点的地方碰碰运气,城西和城南药房多,说不定能买到。”邬雅兰低声道,“若实在瞒不住,我便逃了这里。”

“小姐?”香芸面带惊诧,“可是您一旦逃出幽冥岭,事情就没有挽回余地了,您自小就比旁人有天赋,年年都是筑院考核中的首名,您将来……可是要做祭司的啊……”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邬雅兰失神苦笑,“真到了那一步田地,我连性命都难保,还谈什么前程。”

——

城中心客栈。

宽阔的厢房中,六人围坐在圆桌边,神色严肃。

“想不到巫族的人如此冷血……规矩大于天,身在此处的人何其悲哀。”白意欢低喃,眸子微垂,一声叹气溢出唇齿。

“那邬秀姑娘真是太可怜了,被迫和心爱之人分离,还被族人亲手送上绞刑台。”邱肴黑黝黝的脸也搭拢着,伤怀惋惜。

亲眼目睹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被绞死,六人心中都不好过。

但他们不是巫族人,若因为恻隐之心贸然插手营救,便是在挑衅巫族规则,势必引起巫族仇视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