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孚眨巴着眼睛,扫过书案上方那些晦涩文字,嘴角搭拢下来:“成日写这些劳什子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玩,一点意思都没有,二弟你说对不对?”
奇俢想了想,颇为认真地说:“可是兄长,父君说以后你是要当天君的人,天君怎么能不认字不温书呢,那样的话,会被仙官们笑话的。”
年幼的毕孚浑不在意,甚至连储君是什么都一知半解,他歪着头:“那二弟做天君不行吗,我不想当,让给你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被人笑话了。”
“那不行的!”奇俢两只手来回摇摆,圆润可爱的脑袋垂下来,语气却无比认真:“嫡庶有别,以后兄长做天君,我做仙官,我会帮兄长的,不会让人笑话你!”
“那也好,总之你要陪着我呀!”毕孚笑得两只眼都眯成了缝。
兄弟二人抵着脑袋,笑闹一团。
思绪被猛地抽离,毕孚望着满地荒唐,记忆中那处温馨,成了一戳就破的梦幻泡影。
他苦涩地勾起嘴角:“表妹,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呢?”
他深吸一口气:“他从前待我很好的,我荒唐胡闹的时候,他替我在父君面前说清,甚至于我惹怒了父君,他也两相调和,语重心长地劝道我。”
毕孚说得感慨万千,姜晚晚默默听着,紧抿唇瓣。
“其实我一直觉得,比起我,奇俢更像一个兄长。他一直心智成熟异于旁人,满腹礼仪规矩,在人前对我毕恭毕敬,单独相处时才会显露真性情。”
毕孚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似在喃喃自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姜晚晚沉默着,缓缓走到他身旁,伸出一只手,轻轻拍在他肩头安慰:“表哥,世事无常,日月尚且轮转交替,更何况人心。也许从前奇俢的确是真心待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