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铮铮有声,震得毕孚心头动荡。
“他……”
“他是逆党,是霍乱仙族的罪人,不是你的弟弟。”天君冷声,“当杀则杀,万勿妇人之仁。若你一时心软,放他一条生路,可知会有生命后果?”
在毕孚深思而迟疑的目光中,天君语气幽冷:“他会假意顺服,再次伺机而动。身为君者,要未雨绸缪当断则断,倘若因为你的愚昧而放虎归山,便是让整个仙族为你的愚昧陪葬。”
毕孚紧紧握着拳,背脊笔直,红着眼眶咬紧牙关。
“天家之中,血脉亲情都是虚无,凡坐上高位,就要权衡利弊,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良久,天君长叹一声:“下去吧,余下的路,要靠你自己了,本君最后教你的道理,万勿忘记。”
毕孚重重叩首。
“儿臣,明白了……”
——
当毕孚离开碧霄宫,偌大的寝室空寂,唯有天君沉重的呼吸声。
他已时日无多,每个仙族的命数有定,即便他贵为君者,也免不了身归天地的命数。
寝殿之中,不知何时卷进了风,那风吹拂过,渐渐化为实物,在天君面前的案几上,凝成一樽酒壶与两只玉杯。
天君失怔片刻,无奈地摇摇头:“无华……”
“唉,本尊还没有现形,就叫天君陛下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