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沈公子的伤轻那么一点,我都不会下这么重的药。”陈述沉默了一会儿,作为一名医者,要对自己医治的患者下这么一个“饮鸩止渴”的药,心里又何尝好过?可是,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做法了。
“这药,用着,能熬一刻是一刻,端看何时耗空沈公子的身心,何时就是……”陈述看了一眼面色惨白难看的沈宁,又补了一句:“今冬落雪之际,就是沈公子的生死命关。”
“就,就没有其它的法子了?”沈宁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么一句。
他看着陈述怜悯的双眼,眼中难掩涩意,咽下喉咙里的哽意,沙哑地道:“他,还不到十八呀,陈太医,你救救这孩子,他连冠礼都未行,他还是一个孩子,他……”
沈宁说到最后,已经话不成话了。
燕青却是忍不住低吼道:“既如此,早干嘛去了?他当了这么久的皇家影卫,你们一无所知?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他的情况,你们一点都察觉不到?”
他看着仿佛老了一轮的沈宁,口中的责问没有停下:“皇家影卫是什么?那就是死士!若今日这事没出,是不是只有等他出任务死在外头,你们才会问上一句?既然这般无视,当初为何带了他回来?”
“燕青!”沈明烨见燕青的话语越发尖锐,急忙上前喝止。
陈述也拉了一把燕青,他不大明白,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这位师侄,今儿怎么就这般替人打抱不平?
燕青愤愤不平地嘟囔着闭上嘴,抽出陈述手中的药方,丢下一句“我去熬药”,就郁郁地走了出去。
陈述对着一脸沉默的沈宁微微躬身,拱手道:“我这师侄鲁莽了,请沈大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