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间,我总觉得听见了易水心的声音,问我怎么在这儿干冻着。可回过头去,又只有提着刀剑的人来势汹汹,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我努力把眼睛睁大,试图看清他们的脸,结果端详了半天,愣是一张也没认出来。
那些脸上没有五官,更看不出喜怒,只用黑笔写着“路人甲”、“龙套乙”、“配角丙”。
闪着寒光的刀尖骤然出现在眼前,我吓得差点窜上天去,下意识大退了一步。
风雪被拒之门外,月光也被收了回去。我回过神来,屋里空荡荡的,一个多余的人也没有。
横竖也是睡不着,我替床上的人掖了一下被角,随便套了件厚实一点的外衣,干脆跑到青女的园子里杀时间。只可惜地里种的全是药材不是瓜,我蹲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只猹。
埋完谢哲青以后,青女本来计划带着“郑小冬”四处走走。她行医济世,她的便宜师侄就负责做小药童。谁知“郑小冬”铁了心非要去自在城挑战聂无极。青女拗不过叛逆期的臭直男,又不能走到哪儿把人绑到哪儿,只好随他去。
两人于是在兰阳城外分道扬镳。
这些年她走南闯北,治过不少疑难杂症,找到了不少珍稀药材,几个名气响一点的医馆也向她递过橄榄枝,要请“小圣手”去做坐堂医,不过都被她一股脑推了个干净,包袱款款又回到了兰阳。
我听得有点迷糊。
我说七师叔你等一下,什么叫…“这些年”?
从谢哲青下葬到我摇身一变成了“萧如观”,一共也没过多长时间吧?
青女看了我一眼。神色很古怪,四分同情五分无奈里,还藏着一分很难察觉的怅然。但她很快就把这些情绪都妥当安放好,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微微笑了一下。
青女说:“谢哲青去世已经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