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黑影发生了几乎不可见的变形。似乎有什么藏在影子里的东西,正在移动。
啪!啪啪!
第二只血手印出现了!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血手印重重叠叠密布在窗户上,像是窗纸上炸开的血淋淋的花朵。
这里是二楼,而和隆客栈二层又格外的高。但此时,却有一只带血的手,在外侧猛烈地敲着窗户!
拍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带着狂躁和暴怒,几乎要撞破窗扇闯进屋内。紧闭的窗扇振动着,血腥味通过缝隙弥漫进室内。
房间内的黑影难以察觉地深浅变化着,床前的帷幕被吹起一个小角。
陆然拧起眉毛,神情有些难受,像是中了梦魇。一只手握紧了掌心中袁已的食指,一只手摸向枕下,但也被袁已不动神色地握住了。
袁已微眯着眼睛,不耐烦地扫视了一眼窗外,微微调整了一下手臂位置,衣袖像是不经意似的掩住了陆然的耳朵。
窗外楠树上,不知何时飞来一只黑鸟。阴冷的寒风吹过,枝叶晃动。羽翼漆黑,外貌古怪的鸟稳稳立在枝头,猩红的眼睛冷冷地凝望着丙号房的窗户。
锁好的窗扇外侧,布满密密麻麻的狰狞的血手印,黏稠的鲜血顺着窗棂缓缓滴落。
黑鸟泛着金属色泽的长喙张合几下。猛烈的敲击蓦然停止了,凝涸的黑血化为腥臭的血雾,从破破烂烂的窗纸上散去。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屋内,蠕蠕而动的黑影也复归了平静。
陆然又做梦了,梦中黑色的巨鸟站在他面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争斗,尾羽被烧焦了,不自然地垂在身后。翅膀上黑白两色的羽毛凌乱斑秃,露出渗着血迹的皮肤。脸上有一道长而深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