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世界上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可是为什么,我却不曾感到半分的欢喜呢?
跨进房门,是一片不同于外里黑夜的敞亮。
桌上放着斟满的酒饮,我随意地拿起,入口,一股辛辣刺痛舌腔;入腹,一股灼热烧得心里生疼。
又连着几杯下肚。
我似是醉了,头也胀痛得厉害。
压下心头的异样我回过神来,看向了内屋。
许家娘子,不,我的新婚妻子——许氏。
她没有说话,始终恪守着礼仪端坐在床延,素手如玉相交着叠放在腿上,一如以往印象中那些束带矜庄的高门小姐。
绛红的喜服很是精致,绣花金饰的点缀更衬得她华美异常。烛火映照下,恍然间,我好像看到了穿着绛红婚服的襄儿,她正在盖头下羞红着脸轻声笑嗔。
“夫君?”
许氏的轻唤拉回了我思绪。
我低声自嘲地笑了笑,竟是到现在了都还未放下吗?
还是这酒太过醉人。
解下外廊的红帐,我缓步走进,慢慢拿起床边喜秤。不知为何,我一时觉得它好似有千斤般重,压得我挑起盖巾的手不自觉发抖。
红盖挑开。
眼前的女子,佼乌丝、珠玉带,巧眉杏眼、娇面丽妆,确是美,却不是我所爱。
这原本应是我朝思暮想日日思念的襄儿,是明媚的春日光、张扬的崖间花,而不是这廊庑中的娇丽。
襄儿若是出嫁,定会这般细细装扮,也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普救寺中我曾对她说,“我要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