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如此,便对吗?
我突然有些可怜自己。
没有人在乎我是否真的想娶许家小姐,是否真心爱她;也没有人在意这许家小姐是否另有中意的心上之人。只是因为在这京城,从来如此,便没得选择。
“一拜天地”
——我生来就注定驱驰于周家的未来。
“二拜高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了周家的繁荣,我的婚事也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夫妻对拜。”
——再见了,襄儿。只怪我是周家长吉。
执礼人道喜的辞话,夹杂着众人的议论欢呼和外屋的锣鼓唢呐,环绕在我的耳畔,却未真正入耳。
我听不真切,甚至感觉周围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脑海里思绪开始飘散。
恍然间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场我想要奋力醒来、摆脱逃离的噩梦。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却始终觉得醉不达心,不然为何心底还是这般疼痛难忍。
“长吉,你这考上了功名却把身体累垮可不行啊。”婚宴上一个相熟的好友打趣道。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而又拿起桌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新科状元大喜之日意外呕血、当街坠马,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劳心科考、积虑成疾罢了。若说是为了个乡野女子,为了可笑的情爱,又有谁会相信呢?
摇摇晃晃地走到小院,看着廊檐外红绸绕柱、张灯结彩的模样,我一时犹豫停住了脚。
眼前这处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原本熟悉的一花一叶、一砖一瓦,此时却只让我觉得陌生和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