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心疼,便想让他开心起来。
我带着他去溪边戏水捉了鱼,在空地上踢了蹴鞠,饿了我就爬上凉亭附近的果树摘几个新鲜果子一起填饱肚子,随意用裙角一擦再大大地咬上一口,满嘴都是甜香的果味。
玩累了我们就去凉亭休息,在那里我见到了周贺。
京城里清俊的郎君我不是没见过,但他却有些与众不同。
普救寺是远近闻名的福寺,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不少都来这里祈福上香,求功名、求姻缘、求子嗣……他们或被俗世困扰焦虑不安,或得偿所愿满面如意、或走投无路渴求最后的精神慰藉……总之,每个人的脸上都多少带着对世俗生活的渴望或是得失感慨。
只有他。
亭外偶然一瞥,我看见的是淡漠,和些许迷茫。
我很好奇,脚步不自觉地就踩上凉亭的台阶,“这位郎君失意何事?”
方才眼里的漠然种种一瞬间全数散去,又是一个京城里的谦谦贵公子。他正着身子向我们施了一礼,嗯,比以往见到的安陵郎君都更为出色。
他就像只精明的白猫,洞悉着自己周围的每一个人,伪装出最为乖顺的模样。
我有意逗他,学着村子里拉家常的婶婶那般,“这位郎君如何称呼?京城人士?”“来寺中是求姻缘还是功名?”“有无意中人?可曾婚配?”……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似乎有些错愕,但很快便敛起了神色,施礼道,“某乃京城周姓,单名贺,表字长吉。听闻普救寺福灵泽厚,特陪家母前来祈福。”
看着现在他这副正经的模样,我心里一下子又升起了的恶趣味。
接连问了很多,但他除了最开始短暂的意外和愕然,其后回答都十分得体有礼,不论多刁钻无礼的问题他都能巧妙的回答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