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幼稚往事,两人均脸上发烧,好在被浓浓夜色遮挡,看不到彼此的尴尬。
“我这回来之前,阿娘悄悄告诉我,其实他们当初藏了一笔钱……并不太多,埋在祠堂门前一块砖头下面,但究竟是哪一块,她却记不得了。”
裴振衣讶异挑眉:“竟有此事?”
“是祖母藏的,祖母以前只是个松江府的小商人,每逢打仗,她都要去树下刨个坑藏钱。”宝颐黯然道:“只可惜祖母虽然豁免了牢狱之灾,却在我们去北凉后不久就亡故了。”
这便是她今日特地要回来的原因——谁会和钱过不去呀。
宝颐走到祠堂前站定:“你的刀借我用用。”
裴振衣道:“我来罢,你退开些。”
两人鬼鬼祟祟,撬了大半夜的砖头,最后终于在某块不起眼的石砖下发现了被藏起的钱款——竟然是油纸包的银票,面额虽大,但……宝颐长叹一声,她的家都被抄了,即是拿着银票去银庄,银庄大概也不会给她兑换的吧。
再往下翻了翻,终于翻出些散碎金银首饰,可可怜怜的一小包,只够换两座叶城的中等宅子。
宝颐大为失望:“只有这些?”
“你祖母藏钱时,大概没想到这钱有一天真会派上用场。”裴振衣道:“藏得少了,也是情有可原。”
宝颐安慰自己:就当是祖母她老人家在天有灵,给她孙女送点衣裳钱罢。
“你祖母毕竟久经风霜,看得比府中众人都要透彻。”裴振衣道:“身居内宅,心思雪亮,颇为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