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心照不宣, 眉来眼去, 唐池则彻底迷茫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爹娘还想请他喝茶?这人逼迫阿姐,罪大恶极,怎么就轻轻揭过去了呢?
他在袖下握紧了拳,勉强笑了笑:“爹娘说得是,裴大人进来坐坐吧。”
盛情难却,裴大人又急于讨好岳家人,居然真的欣然答应下来,取下了宽沿蓑帽,随他们进了堂屋。
唐家空间紧张,堂屋被当作了织房使用,他踏入屋中瞬间,机杼声与女人调笑声戛然而止。
咔吧一声,万绣娘抠断一条粗壮棉线。
一屋子大姑娘小媳妇无不满脸惊艳震撼,连工作都忘了,呆呆地盯着裴振衣那俊美的面容,好像亲眼见天人下凡似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雇她们来织布的唐猗猗姐姐,若不是五官形状依稀可辨,借她们八百个胆子,也没人敢把眼前这个大美人认成她们抠门的东家。
她洗去了脸上遮掩容貌的黄土,干干净净素着一张脸,眉目如画,美艳动人,身着一条看不出料子的漂亮裙子,裙上钉着的明珠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男俊女美,好一对璧人,往破堂屋里一站,蓬荜生辉。
“你……唐妹子,你这是……”万绣娘揉搓断线,语无伦次。
宝颐早已料到会有如此尴尬之场面,于是调集了全身的戏,强自装作镇定的模样,开口道:“你继续吧,我……出去了一遭,遇上了点事儿,这些来龙去脉,待会儿再与你们细细分说。”
直到让这位爷在院子里坐下了,全家依旧没有想明白,究竟该怎么招待他,以及此人目前是个什么身份。
当正经姑爷看待吧,好像是便宜了这厮,但转念一想,毕竟他帮过自家良多,也不能太冷着。
尤其是宝颐的态度暧昧不清,两人按理来说是没牵连了,但好像也没断得一干二净,毕竟有哪对断干净的情人,转眼又能滚到床上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