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页

宝颐机械地站起身送他,回来后发现阿佩前来探望,她强笑着招待了几下,便独自一人坐到了桌边,怔怔出神。

宝颐想象力极佳,连没影儿的事都能被她想出个全套大戏,但惟独这次,她实在想象不出裴振衣吐血昏迷,在过大的打击之中,甚至下达了对匪徒处以极刑的可怖命令。

她不知该做如何评价,欲言又止许久,满面沮丧。

愧疚吗?她是有一些愧疚的,毕竟自己又自私地骗了他一回,也确如他所言,自己朝秦暮楚,水性杨花得很,需要他的时候百般逢迎,不需要他时,便毫不犹豫一脚踢开。

哪怕她本意并不如此,每次做选择前也都深思熟虑过,可……他不知道呀,裴振衣有许多事瞒着她,但她在许多事上,也并没有同他说实话。

身份地位的差距使他们永远无法坦然,比这差异更可怕的是地位悬殊带来的不甘与猜忌——他们互相害怕对方会抛弃自己。

一旦这样的恐惧产生,迟早有人会无法忍受。

宝颐想,即使没有阿佩,她大概也会在许久后的某一日惊醒,踏上她自己的旅程。

一时间心绪万千,她沉沉叹了口气,对阿佩道:“那要不然,我还是先去告诉他我还活着……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真的要发疯……”

阿佩毫不掩饰对她没出息行为的唾弃,苦口婆心道:“妹妹,别犯傻了,一个被窝里睡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他是何等样人吗?这人脾气轴得像头驴,又十分看重你,你这般贸贸然跑回去,怎么跟他解释?你怎知他不会找个麻袋把你拎回去,从今以后再不准出门?”

宝颐认真想了想:把她关在家里,这确实是裴振衣的做派。

看来阿佩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才对此人的本质如此了解。

“但他好可怜啊。”宝颐心疼男人的毛病再次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