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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中,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虚张声势告一段落,而那厢,宝颐也慢慢意识到了,自己大概有心无力,走不成了。

去东市雇车,还没走对地方,车夫们就已经都被天都卫们威胁了一通,一见宝颐来了,一个个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有那等胆大的,硬着头皮来问能出多少银子,宝颐身无分文,提出用首饰抵价,那大胆的车夫顷刻没了兴趣,并送上辣评:富贵险中求,只有险而没有富贵,鬼都懒得搭理你。

她再去找了汝阳,长公主府却好像事先得了消息似的,门口空荡荡,连个能通传的门子都没有,想来汝阳拗不过她亲娘,又没法子帮她。

经此一事后,她是不愿再招惹燕王姜湛之辈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连裴振衣都会辜负她,其余的人更是不能失望,万般无奈之下,宝颐只得去找李令姿。

皇城之内多的是恭喜她飞上高枝之辈,唯有李令姿看不惯她依附男人,不知筹谋,并狠狠骂醒了她。

况且她父兄常年在西北之地经营,足以和裴振衣分庭抗礼,不,说不定比裴振衣更能帮上她的忙……

想到这儿,她彷徨的心又坚定起来,盘点了身上的值钱首饰,打算带着两朵花儿投奔李令姿去。

谁知还没走出多远,一名带着蓑帽的车夫坐在路边对她道:“姑娘可是要出远门?”

宝颐回头看去。

那车夫守着辆平平无奇的小马车,蓑帽投下来的阴影盖住他大半张脸,但最引起宝颐注意的,还是他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生得与裴振衣极像,该是常年握刀,而非握缰绳的一双手。

她再看他的身型,似乎也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想来有点本事在身上,才主动叫住了她,于是停下脚步,多问了句:“我要去西北,多少钱能走一趟?”

那车夫笑了笑,手中缰绳一振:“不收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