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够现实,这是令男人们着迷的特质,同时也把她束缚在了狭小的方寸之间。
裴振衣神情略微好转一二,却仍显得阴郁颓唐。
他道:"她与汝阳郡主交好,应当会去公主府。"
秦管家摇了摇头:"大人放心,老奴了解大长公主,她最谨慎不过,顶多念在情分上,小心收留几夜,大人既已发了话,她不会硬拧着来。"
裴振衣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把剑一掷,挑着唯一一块完好点的地方席地而坐,胸膛起伏几回,对秦管家道:"随她闹,你把上回宫里赐下的酒拿来。"
秦管家心道你又不是喝酒的料子,装什么借酒浇愁,还奢望着玩弄点苦肉计,好让那冷心冷肺的心疼,回转来哄你么?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条夜路走到黑。
出于好心,她到底给这位新主子递来了一个台阶:"常言道,家丑不外扬,小夫妻新婚燕尔,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夫人年纪小,不懂事儿,大人这般别扭,非是要把夫人往远了推,怕不是要让旁人捡了便宜。"
裴振衣嘴角微微一扯:"我便是不往远推,她也总惦念着离开,就当府里没她这个人好了,看看她能倔强到几时。"
秦管家的梯子递了个空,心里默默摇头,见过倔的,没见过这么倔的,前世怕是属驴的吧。
她再不多话,去地窖里取了烈酒,裴振衣大约也是真心实意想借酒浇愁,直拎起坛子往口中灌去,幸亏他酒量浅,没灌几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通红,脸颊也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咳的。
下人们无不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在门外守着,等着秦管家那边递来小夫人的消息。
她买回来的白菊还堆在庭前,无人敢去搬动,这天色暗沉,风号如哭,几枝白菊颤颤巍巍摇曳在冷风中,分外可怜。
度秒如年,房屋里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酒坛落地声……听得人心里发颤,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管家又进去劝了一回,并豪不意外地被裴振衣不客气地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