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无用至极,但并非没有心,你若是觉得娶我是桩蚀本买卖,那何必一边许我正妻之位,一边对夫妻间的坦诚嗤之以鼻?”宝颐泪流满面,沾湿了昂贵的狐毛领子:“我一点也不想要一个事事瞒我的夫君。”
裴振衣眼底越发阴沉,似乎在酝酿一场席卷一切的风暴,失望与愤怒揉杂成一股浓浓的暴戾,他用尽全力,才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把她硬捉回榻上绑起来哭。
从来都是如此,他在她心中一文不值,一文不值到她能毫不犹豫地抛下他,转而去过那鬼都不愿过的日子——跟她亲人一起。
她不爱他,一点也不,有的只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她能一抹嘴走人,陷进去的只有他这个不世出的大傻子。
裴振衣缓缓开口,压抑自嘲。
“……你何时有过心,需要的时候献媚讨好,不需要时一脚踢开,我从前不瞒你,时时袒露心迹,捧上真心任你践踏,你却对它弃若敝履,像扔掉一条狗一样扔掉我。”
“那是从前的事,”宝颐颤着声音道:“这些日子我对你的真心,你分毫都感受不到吗?”
“真心?或许如此,”裴振衣短促地笑了笑,眼光黑沉:“如今我有了几分权势,能为你所用,你才勉强甩来两个笑脸,眼下我没用了,你又要故技重施一回,对么。”
风声凛冽,他的尾音飘散在远处,似一声低低的叹息。
不是的。
年少荒唐,这是她的错,可这两月来,她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一生的枕边人来用力珍爱,唐宝颐从没有这般热切,全心全意地在乎过一个人,在乎到喜怒哀乐全系于他一身,几乎都没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