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还是要分清的。
汝阳顿了顿:“你记不记得他上回带人马来拆公主府大门?那排场谁看了不心惊?自那以后坊间传闻越发离谱,胡诌什么我们俩自梳磨镜,惹得裴大人不快,才让他特来砸公主府大门。”
宝颐震惊:“这是个什么说法?”
“他也觉得不像样,让人遏止了流言,但这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汝阳翻了个白眼:“不会在帝都办事就别办,这种出身卑贱之人,只会抄家剿匪,踹门拆墙,哪懂人言可畏的道理?”
当汝阳骂裴振衣的时候,宝颐只敢在心里默默为她鼓掌:说得好。
汝阳郡主接着道:“她们生怕靠你近了,被裴大人又误认为与你有私,自然只能谨言慎行。”
宝颐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顿觉世事离谱难料。
两人沿着河岸慢慢地前行,汝阳郡主向来懒散松弛,即使身后跟着一大群裴振衣拨给宝颐的侍卫,也不拘束,只嘲笑她不幸被恶犬盯上,恶犬把她看得这般严实,恨不得自己多出几个□□,亲自守着她才好。
宝颐糟心道:“好什么好,去哪儿身后都要跟着一大串人,难受得很。”
汝阳笑:“谁叫他得罪过那么多人,圣上爱用他,还不就是看中他无牵无挂,毫无顾忌,如今养了一个你,当然要看牢了才放心。”
“……那确实。”宝颐长叹一声。
裴振衣有多少仇家,宝颐是知道的,光是一头撞死在府邸门前的义士,一只手就已数不过来,更别提明里暗里准备弄死他的对头了。
这就是发家太快的风险,势力尚未建立,就已身居高位,格外招人恨。
两人行至河堤边,忽见柳岸上多了几道女人身影,两队人马正好在桥头相遇。
为首的姑娘面生,宝颐不认得,正想问问杏花儿这是何方神圣,汝阳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安昌伯家的老五,梁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