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位高权重,又得圣上信任,往往天不亮就要前去上朝,一直工作到黄昏时分。
不过,听盛饭的婆子说,裴大人在把她带回来之前,每日都是深夜里才回府歇下,有时候干脆就宿在镇抚司里,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像一座西洋来的座钟一样精准,一板一眼。
说着说着,婆子兀自感叹:裴大人果真有鸿鹄之志,已然身居高位,却仍然不喜铺张,只是权力欲太盛了些,想必是年少时受过与韩信类似的屈辱,所以非要抓住点什么才能好眠。
宝颐沉默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米粥:裴振衣若是韩信,那她大约就是那不长眼的屠夫,裴振衣如今被逼得如此上进,她居功至伟。
用过早膳,宝颐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后,鬼鬼祟祟地走到角门前。
守门的侍卫几乎立刻挺起了腰板,如临大敌道:“姑娘想做什么?”
“我想出门。”宝颐道。
那侍卫想都没想,一口回绝:“姑娘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大人亲□□代,绝不准许姑娘踏出府门一步,姑娘还是安心留在府中吧。”
宝颐闻言颇不甘心,抿了抿唇,楚楚可怜地低头道:“还望小哥行个方便,我只是想给旧友递个信儿,不妨碍的……”
那小哥极是敬业,一脸大义凛然:“抱歉姑娘,此事万万不可,若是让大人知道奴放走了姑娘,奴这颗脑袋,大概就要被拧下来喂狗了。”
宝颐大惊:两年不见,裴振衣变得那么凶残?
为侍卫小哥摇摇欲坠的脑袋着想,宝颐还是退回了她的西厢房里,拿缠枝大花儿的茶杯喝了几口水,怔怔地发起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