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嘴上嫌弃她嫌弃得很,但宝颐的直觉告诉她,此人远没有表面上这般绝情。
将绷带打成一个娇俏的蝴蝶结,宝颐摸着下巴回忆起这几日两人间的推拉来往,他外表比以往冷硬唬人了不少,但自重逢以来,他也没对她做什么落井下石之事,顶多就是训她几句——还都被她顶嘴顶回来了。
这样看……他对她并无恶意,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旧情难忘的嫌疑。
这个认知让宝颐忍不住嘴角上翘,得意洋洋地又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说明她唐宝颐的魅力没有那么差嘛!
而且更要紧的是,虽然她仍没理清楚神都卫指挥使究竟司掌何事,但是外头都说他与当今圣上交情匪浅,那就意味着他有能耐替她爹娘求情,只是缺一个契机或理由而已。
这个契机为何不能是她呢?
裴振衣不会救旧情人的爹娘,但他应该会帮自己人的爹娘,如果她能小意伺候,让他满足喜悦,那不是不救都说不过去了吗?
经过一番逻辑严密,无懈可击的推论,宝颐恍然大悟,心里狠狠地在“救爹娘”和“讨好裴振衣”间划了个巨大的等号。
对啊,她应该如从前把他哄好,那样然后借着他的手,把她爹娘从那该死的刑部大狱里捞出来!
捞出来之后,他也该成家立业了,到时候她大可以向他的新夫人自请出府,然后带着爹娘,回松江故居重立门户去。
想到这儿,她顿时踌躇满志。
连带看木头一样毫无反应的裴振衣也顺眼了不少,细心替他把散落的药粉扫去,水葱般白嫩的手指似有若无停留在他肩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