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先是对折柳,再是对裴振衣,她的毛病就是看不得年轻男孩不上进,非逼着他们走正道不可。
又过了几日,五皇子剿匪大捷,意气风发地回了帝都,策马扬鞭于天街之上,满城为之侧目,
帝都人民最近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前阵子刚听了唐五姑娘与天家贵胄的恩怨,见了护国公府送嫁妆的排场,此番五皇子回京又是一场大戏,大家迫不及待想知道二皇子禁足在府这段日子,听闻弟弟立功,究竟咬碎了多少条小手绢。
更想知道——唐五姑娘的这个好看的面首,若是发觉主君已允嫁他人,会是什么心情。
桃花儿说,裴振衣听闻此事时,呆呆立了半晌,目光空洞得令人心慌,那么沉静的一个人,神色居然如同个被抛下的小孩。
旧衣上溅了血,刀已劈砍得卷了刃,他刚拖着疲惫的躯体从远方归来,满心以为会拥有奖赏——或者不用什么奖赏,他只想擦掉手上的血与尘土,好好抱一抱他的姑娘。
她明明答应了等他的。
为什么要毫无征兆地嫁给别人?
桃花儿叹了一声:“我从没见过裴公子这般模样,姑娘当真残忍。”
宝颐刺绣的动作一顿,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桃花儿道:“他都没去五殿下的庆功宴,直接纵马来了府上,被侍卫拦住了,侍卫们说不让他入内是姑娘您的意思,请他离开,他却不愿,一直等在府门前。”
宝颐往外望了一眼,天色将暮,从西面滚来一片厚厚的云,北风呼号,寒凉的空气中几乎能拧出冰水来。
那么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