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屈辱地指着自己的脸道:"祖母,阿娘将我生成这副容貌,我还用得着学妖法吗?"

祖母盯着孙女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一时语塞。

收了聘礼后,宝颐就不再出门行走,往家里一躲,再也没露过面。

朋友们来看她,发现昔日活蹦乱跳的唐五姑娘居然在仔仔细细绣嫁衣,纷纷大惊,问她是不是被妖狐迷了心窍,改邪归正了?

宝颐郁闷得很,不知为何大家都爱和狐狸过不去。

而且什么叫改邪归正,护国公府可比自己家邪门多了。

汝阳郡主问她:"关在家里那么久,就为了绣这嫁衣?"

宝颐手握小金针,神情坚毅凛然,如平阳公主镇守娘子关,寸土不让。

"诸君,头可断,血可流,嫁衣审美不能丢。"

夫君可能会纳通房,爹娘可能会靠不住,唯有手上的钱才最忠诚,宝颐早已想通了,并打算把此次出嫁当作自己铺子的宣传良机。

为此,宝颐这次倾注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把衣裳收拾得美轮美奂,那绣样上的长尾鸟画得栩栩如生,连一向不屑于女红的李令姿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摸了摸绣鸟金光灿灿的尾羽,由衷赞一句:"这手艺当真一等一的好。"

她从前不喜宝颐粗俗,可宝颐倒了霉后,她反而善心大发,把宝颐纳入了知交之列,隔三差五就来瞧她一回。

宝颐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做菩萨的恶趣味,一看到落魄人士就走不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