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剑是什么。”

“就是刺客。”

宝颐兴奋:“哇!这么刺激!”

“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裴振衣道:“做刺客朝不保夕,年纪轻轻就练武练出一身伤病,所以他后来看破了世间混沌,干脆遁入了深山野林。”

“然后呢?”

“我随祖父给他送吃食的时候,他见我根骨尚可,就把我留在了观中,教些文墨武艺,算作对祖父的回报。”

宝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能教出你这么好的徒弟。”

裴振衣的耳根又微微发烫起来。

宝颐不再捉弄他,自己铺开一张衣稿,去描画给汝阳郡主的春衫。

今日又是巡查铺子,又是应付追求者,宝颐早就累了,不过画了两笔,就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最后干脆伏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听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裴振衣悄悄转过头。

桌上花瓶里供着一束早樱,东洋来的品种,开起来热闹灿烂,不输桃李,樱花瓣落下来,遮住了衣稿上的图画,瓣底伸出一道浅浅的墨线。

线的末端被宝颐压在头发下面,与她鸦黑的发丝混在一处。

穿堂风吹过花枝,又一枚花瓣悠悠飘落,落在她鬓边的海棠步摇旁,张扬的赤金伴着温柔的樱色,正合她的气质。

他伸出手,把那花瓣捡走。

宝颐睡得很安详,小脸红扑扑,被压出一点可爱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