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时,她半个人已掉入了他的怀中。
“你你你你干什么呀!”宝颐被吓出了结巴。
“教你写字。”他的声音低低地自头顶传来,严肃而无奈:“坐正了,身子不能歪。”
离得这样近,连声带振动的细微变化都能捕捉得到,少年人的身体真热,烘得宝颐整个人晕头转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写字真好,下次还要跟他写。
“裴振衣。”她小声地叫他。
“嗯?”
很好,称职的先生仍在仔细地握着她的手,在白纸上移动描画,没有注意到他的学生悄悄抬起了头。
小屋里刚动过陈设,浅浅的光下烟尘弥漫,他的眼睛就是纷乱烟尘里唯一确定的物体,琥珀色的瞳,睫毛长而密。
一股莫名的冲动与勇气袭击了她,宝颐顺从心意,在他怀里回过身,仰头,凑近他左眼的位置,印下一吻。
少年握笔的手猝然一紧,玉笔带着浓墨,划出数寸远去。
“这是束脩,先给你预支一点点,以后还有更好的奖励,看你的表现。”
宝颐第一次做这等出格之事,不害羞是假的,但害羞里有藏着许多小鹿乱撞式的兴奋,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壮举一样。
“这边也来一下吧。”
宝颐空闲的左手攀住少年的肩膀,又轻啄了一口被冷落的右眼。
睫毛扫在嘴唇上,微微麻痒,好像脆弱的小动物在风中颤抖。
即使是打架那么厉害的人,身上也有很脆弱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