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总是这样冒失!”

意料之中的训斥劈头盖脸向她砸来,宝颐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扁起嘴。

好凶。

裴振衣对她一直不假辞色,可这回却额外说了许多话,只不过全是教育妹妹式的数落。

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委屈。

“你可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幸亏那些人贪恋你的颜色,无意伤害你,要不然光凭借你甩开他的手臂,你就已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语调中含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

宝颐能说什么呢,她精心编排了大戏,结果龙套全军覆没,更糟心的是,对着一无所知的罪魁祸首,她偏偏还半句都不能透露,只能憋着。

憋得她嘴中发苦,仿佛被塞了好大一串黄连。

她小声道:“下次不会了。”

唐家五姑娘千载难逢地认了怂,裴振衣却依然不依不饶:“还想有下次?你便不该来这等凶险之地!若不是我身手尚可,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宝颐快哭了:“……我怎知你那么能打啊。”

她吸溜着鼻子,抽噎道:“而且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凶,我只是想救你啊,我好怕他们杀了你,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碰不见那么喜欢的人了。”

裴振衣握住她衣袖的手一滞,含着怒气的神情崩裂了一角。

这种单刀直入,毫不迂回的袒露心迹,就像是扔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进入怀中一样,对他冷静自持的心拳打脚踢,试图撬开一道缝,她好一头钻进去。

他回头看向她的脸,忽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