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李梵清正与兰桨、桂舟、张得意三人打着叶子牌。裴玦凑上前,稍看了一眼李梵清面前堆成小山的碎银,也不奇怪她今日为何如此之高兴了。
李梵清听见脚步,余光淡扫了一眼,知来人是裴玦,便一壁出牌,一壁与他叙起话来:“你今日回得迟了。”
“途经胜业坊时遇到点波折。”裴玦于一旁坐下,回她道,“是公主的手笔罢。”
李梵清将最后一张手牌打出,又横扫了三家,喜不自胜地收了另三人的银子,轻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李梵清颇有几分得意道:“我早说过了,许他拿何訾做我的文章,便不许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你亦寻了人去代王府前滋事?”裴玦回忆起四月里承平公主府前的那一通意外,还是心有余悸,不觉抚上了自己的右手。
虽说疤痕已褪,但裴玦午夜梦回时,还是后怕万分。若当日他反应再迟片刻,那一刀肯定会刺入李梵清心口。
李梵清道:“算不得‘滋事’。这应当叫……‘讨回公道’?”
裴玦自然要深问她,如何叫“讨回公道”。李梵清不紧不慢,先将方才赢得的碎银收在了妆奁最深一格中,而后才搬了张圆凳,坐于裴玦身侧,同他细细说来。
原来,李梵清本欲着独孤吉替她寻一与何訾样貌相似之人,假作何訾,于代王府外指控李赓“始乱终弃”,再揭穿李赓命他诬陷自己之行为。
裴玦忍不住打断她道:“且不说你能否寻到与何訾貌似之人,便是寻到了,由他去指控代王,这当中也是错漏百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