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你快歇怎么是你?”薛予宁在瞧见木门前的身影后,话音一滞。
那人身姿修长,玄狐大氅被夜风揽起一角,衣袍翻飞下,端立着翩翩少年,目似朗星,眼含清月,微勾的唇角自有一风流之气。
“你不是说要让我把救命恩人带回府吗?”谢砚书阔步进入室内,在燃起的炭盆旁驱了一身寒气后,才步到榻边。
薛予宁闻声哂笑:“世子爷既已将那姑娘带了回来,缘何又来了此处,平白辜负了良辰?”
谢砚书上前两步,冒着薛予宁要剜他之肉,啖他之血的目光捏了捏归远的肉脸。
“来人,将孩子抱走。”
不大不小的声音一落下,门外便立时进来了两名小厮,将归远从榻上抱起。
“你这是做什么?”薛予宁本着今日谢砚书出手相帮,已然对他有所改观,可他当下之举又是何意?
谢砚书不由分说地让那两名小厮将归远抱走,而归远竟还对其偏头一笑。
薛予宁: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薛予宁自知不能同其硬碰硬,总归谢砚书而今认了归远为自己的孩子,也不敢做何出格之事,索性待归远被带走后,同谢砚书问个清楚。
“谢砚书,从前我同你作对都是小打小闹,而今我薛家倒台,沦为蝼蚁,你却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你若只打趣折辱我,那我并无怨言,可稚子无辜,你又何必再在他身上加注你的怨愤?”
寒夜静谧无声,唯有女子的一声长叹,这是她进国公府以来,头一次泪湿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