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睁开眼,床上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他的气息清冽,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鼻尖,甚是好闻,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你沐浴了。”
“对,刚打完拳。”
辛越醒了大半,难得今日没什么起床气,攥着他领口的盘扣问:“昨夜发生何事了?”
依着顾衍的性子,没大事他是不可能半夜里偷偷跑去同四个老头私会的。
半晌,他低声道:“渭帝薨了。”
辛越:“你说过了啊。”
顾衍没有回话,辛越慢慢回转过来,他不会将一件事说两遍,那便只可能是……
“新任渭帝,又薨了?!”
这属实太过匪夷所思,前任渭帝,缠绵病榻数年,靠一口汤药吊着命,自是相当于把命交到把持朝政的国相手里。
国相被陆于渊架空,权力交迭更替之时,渭国几个皇子坐不下去了,顾衍趁乱推了一把,这才让他干干脆脆地断了一口气,解脱了。
但二皇子上位才没几日,又死了……渭国虽是世家的天下,皇权甚弱,但朝纲也得震上两震罢。
她喃喃道:“这是不是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了?怕是龙椅都没捂热。”
顾衍:“十四日。”
“是他的风格路数。”辛越叹了口气,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前任渭帝薨逝算得上突然,打了陆于渊一个措手不及,他匆忙赶回渭国,自然来不及阻止二皇子登位,但也不妨碍他再将二皇子从皇位上拽下来。
编个暴病而亡,或是栽赃其他皇子什么的,或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将前任渭帝之死推给二皇子,法子多得很,二皇子手上没有实权,便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是如履薄冰。
对陆于渊来说,只要他手里握着世家大族,握着兵权,把他脚底下那层冰凿了,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