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下的脉搏还算平稳有力,可贺烬却有些不确定,他摸了又摸,迟迟不敢把手拿下来,好像他这么一松手,人就会不见了一样。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付悉。
“我来的时候瞧见这里有火光,没来得及找门就从屋顶闯了进去,她只是呛晕了,身上没伤。”
这句话像是给了贺烬一个保证,让他紧绷的几乎要断掉的神经稍微松缓了下来,他深深看了阮小梨一眼,终于将冷的有些发僵的指尖慢慢收了回来。
他看着付悉,朝她长揖一礼,哑着嗓子开口:“救命之恩,必当厚报。”
付悉将他扶起来:“她与我也算有缘,贺侯不必如此。”,
她见贺烬身体仍旧僵硬的厉害,充满安抚意味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点,没事了。”
贺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视线再次落回到阮小梨身上。
这时候身上的伤痛才像是忽然醒了过来,不管是之前在祠堂里积攒下的虚弱和肿痛,还是火海里留下的烧灼伤,都开始发难了。
他发现自己有些站不稳当,却也不愿意让人帮忙,索性在阮小梨脚边坐了下来,眼睛却仍旧看着她,伸长了手想去擦她脸上的灰,可手一抬起来他才发现上面都是烧焦了的皮肉,还火辣辣的疼。
他只好换了只手,可上面也沾染了黑灰,看着比阮小梨的脸颊还要脏,他有些无奈,想抓着袖子擦一下,却发现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烧没了,眼下胳膊上正光秃秃的,只剩了斑斑驳驳的烧伤。
偏他也没有带帕子的习惯,最后只好就这么轻轻摩挲了一下。
长公主抬脚走了过来,神情很是复杂,她垂眼看着狼狈不堪的儿子,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烬儿,母亲有话和你说。”
贺烬扭开头,抗拒的意思很明显:“容后吧,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