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儿子的面剖白自己的做过的恶事,对哪一个母亲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她还是得说。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好借此缓解心里的紧张,可声音仍旧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火烧起来的时候,我的人就在这院子里,阮小梨不会有跑出来的机会,也不可能在这么大的火里保住自己的命。”
即便她真有那个能耐,可外头还有人虎视眈眈。
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怀着身孕,怎么可能斗得过皇家配给公主的武侍。
这话说的十分清楚明白,但凡有脑子的人,就能听得懂。
可贺烬却像是愣了许久才反映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张了几次嘴,才勉强发出声音来:“你……不是这么说的……”
若不是他就站在对面,长公主都不敢相信,这嘶哑的仿佛要破裂的声音,是自己的儿子发出来的。
“烬儿,我……”
贺烬只是看着她:“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母亲,你不是这么说的……”
长公主难堪的扭开头,她利用了贺烬的信任,利用了阮小梨的侥幸心理,设了一个局,让阮小梨自己把自己推上死路。
贺烬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她这个儿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动碰触过她了。
她感受着肩膀上那发着颤的手,迟迟不敢看过去。
然而贺烬顾不上她的躲闪,他殷切的看过来,变了调的声音急切而颤抖:“母亲,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不是,你们是不是做了个局来骗我?你说了不动她就不会动她的对不对?你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出尔反尔……母亲,母亲……”
长公主很想劝慰自己的儿子,可张了张嘴,却只觉得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