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鸢看见他这般狼狈的样子,心头微微一颤,不过是短短一年,他早就不是记忆中光风霁月的贵公子了。
也不是那个喜欢揉她头的文弱书生了。
她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眼前连接成一条线,过去和现在似乎被这条线无情地割裂开来,一头是她和他,另一头是这些年亘古不变的时光。
沉默半响,宋南鸢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她在城南刚碰见他的时候,他便是这般狼狈的模样,她既然把他带了回来,就不能让他比从前还要狼狈。
她抬手拿起放在门后的油纸伞,撑伞便走到了院中,米黄色的油纸伞舒展开来,像是一朵葳蕤迤逦的杏花,这院子本就不大,是以她走到他身旁也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只是刚走下台阶的时候,她视线的余光便不由自主落在了那粉色的物件上——原来是一个粉色的荷包。
细细算来,她这段日子也就丢了这么一个荷包,还是昨天晚上扔出去的。
怪不得今天早上没在院中找到这荷包,原来是他拿走藏起来了。
心思倒是藏得够深。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可是宋南鸢却没有半点要弯腰捡起这个荷包的意思,她只是眉眼含笑,轻飘飘从这个荷包上方跨过去,神情中没有半分留恋。
她不是一个念旧的人,况且这荷包本就是她昨日自己扔出去的,他若是喜欢、那便好好留着吧。
沈淮清在院中摸索着,忽然察觉上方没有雨花飘落,他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掌心朝上向前方探去,不应该啊、江南的雨季连绵,每次下雨都要好一阵,今天怎么这会儿就结束了?
冰凉的雨花洒落在掌心,奇怪,明明还在下雨啊?
“公子。”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她清脆的声音,沈淮清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从地上起身,问道:“姑娘,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