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伤明显,姜芫顿时:“应该的。”
“姜姑娘既找上,自也早就听济世堂的规矩。可事先说好,为令堂诊病,还是要按照的规矩收诊费的。”
也就是说,她还是要“劫富济贫”的。
她这般直言不讳,丝毫不怕得罪人。
姜芫当不会生气,暗道这位大夫真是众不同。
“一切都听宁大夫的。”
忽听到一阵呻.吟,旁边榻上的人身体动动。可仍是意识不清,想下榻走动是不可能的。
姜芫好奇道:“宁大夫算一直把她留在此处吗?”
“已经托人去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亲戚愿意收留她。”
“若是找不到其他亲戚,或者亲戚不愿意收留她呢?”
宁素面色不改:“救人救到底。”
茶烟袅袅,在她面前覆上一层薄雾,姜芫的笑容也有些朦胧。
“姜姑娘是不是觉得很蠢?”
姜芫摇首:“没有嘲笑宁大夫的意思。只是觉得,同样是人,实做不到如你一般以德报怨。”
宁素抬眸,她对视。而后轻声道:“不是以德报怨,只是若见死不救,便有违学医的初衷。”
有什么区别吗?归根结底,还是宁素心地善良。
姜芫准备告辞,刚要开口,就和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对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这眼神中藏以往没有的深意。
陆维景站在门口,不动不语,又凝视她片刻。
姜芫垂下眼帘,沉思须臾。
“姜姑娘?”宁素唤她。
“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宁大夫可曾人结仇?”姜芫犹豫道。
宁素神色坦,略一思索:“姜姑娘帮,也没什么不能告知姑娘的,况且这件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半月前,有个人到医馆来,许诺许多好处,让去她家做一名府医,专门为她家女眷看诊,拒绝她。隔两她又到此旧事重提,再次直截当拒绝她。三次也就是三前,她许重金的同时,亦施加威胁,仍旧拒绝她。不知今天的事是否和她有关。”
“宁大夫可知她自哪个府上?”
宁素轻轻吐两个字:“康家。”
姜芫看陆维景一眼:“东平伯府康家?”
“这便无从得知。”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吆喝声、谈笑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华盛景。
济世堂门口又排起长龙,好像今天的闹剧从未存在过,也不记得当时他的冷漠。
半晌无言,姜芫站在台阶上,突轻笑声。
“姑娘怎么?”双画奇道。
姜芫提裙角,拾级而下:“流言蜚语,来得快去的也快,无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遗忘。永远记得的此事的,只是处于流言蜚语的主角。”
比如姜蕙,流言蜚语过去多,一直黯神伤。
“不知陆世子要如何处置那个男子?”姜芫主动问他。
提起那个男子,陆维景就想到绿烟拿匕首对男子的情形。一时间心绪翻滚,紧紧抿唇。
“世子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没什么。”陆维景朝马走去,“此事交就好,你不必操心。”
“可是……”
陆维景翻身上马,眸色渐深:“三姑娘乃是世家贵女,应该知道何为矜持。”
又是矜持?
姜芫:“……”
有病罢?
她气呼呼上马车,重重关上门。她方才还帮他问宁素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呢,不指望他感谢她,突对她说教是什么意思?
陆维景从关门声听她的不悦,骑马跟在马车后面,亲眼看到马车停在西宁侯府,才调转马回到定国公府。
双画和绿烟抱几个锦盒回到春朝院。
“姑娘,已经寻刻刀来,戒指也放在您房里。”双画道。
姜芫沉脸:“把它收起来,才不要刻。”
“姑娘要直接送陆世子吗?”
姜芫趴在床上:“再说罢。”
双画为她梳理散落在枕上的发:“姑娘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