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慌又烦闷,逼着他搬出主宅,和我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处房产。
他虽不满,但不会闹。人也懒了下来,因着和主宅的这点距离,没再和柏庭这么黏腻,日日与我对着,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正当我认为这是我们之间的转机后,对他的管制松懈了下来,回书房写新剧本的一天下午,他独自回了主宅。
母亲因为看到他一个人回主宅还打了电话来问我,当听到她说怎么不一起回来时,我感到了浓浓的疲惫。
我对自己发了一通邪火,和母亲说随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能是我这句话的报应太快,清明节前的这一天他没有再回来。
我生着闷气在书房写了一下午新剧本,天都黑透了,门口也没一点动静。
约莫七八点的时候我接到两个电话,一通来自母亲,一通来自乔羽鸿。
母亲说潜潜的外套落在柏庭琴房了,要不要派人给我们送回来。我望了眼空旷的屋子,有种不祥的预感。我问母亲柏潜几点走的,母亲说下午三点不到柏潜听柏庭拉完小提琴就说要回来陪我。可是这栋房子只有我一个人。
我赤着脚跑下楼,绕着院落外围找了两遍,都没看到他。接着乔羽鸿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告诉我两件事,柏潜出事了,他患生理性抑郁症已经有十年。
第149章 -生机。
早春的凉,混成清明的气氛,顿然阴森。
我捏着手机的指节紧得失去知觉,我想冷笑一声,说你不要骗我,我不经骗,可真正要开口了,却只会被泪水呛住口鼻。
乔羽鸿沉默了很久,才用一副宛如从枯井里发出的嗓音说:“你看柏潜的微博,他发了一条定时微博。”
脚尖因为她这句话更是凉得脚趾蜷缩,无力地踩在杂草丛生的坪上。
柏潜怎么可能发微博,他自《青桐深》杀青后就退网了。我点开微博图标,心中发紧。
看到那一连串飘红的词条,我仿佛被人抠住了咽喉,以一种要咳出血才能罢休的架势,紧紧抱着胸腹。
胸腔因为剧烈的咳嗽已然发痛,视线早就糊得不像话,一种天地颠倒的感觉压迫着我的神经。
#柏潜出柜 爆#
#柏潜回归微博 爆#
#百年树人超话 爆#
#柏潜超话 爆#
北京时间4月3日23点37分,距离清明还有23分钟的时候,柏潜发了一条微博。
@柏潜BQ:我要走了,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树竟容,好难过。
云拂和母亲到院落抬起我来时,我全身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每个骨节都叫嚣着疼。
我听不清她们在交谈什么,状态稍微好点时便如游魂一般往外走,她们追上来拦我,挡住我的去路,却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我去找柏潜的心。
我光着脚,穿着一身邋遢的衣裳,沿途走回主宅。
碎沙细石扎破了我的脚底,我感觉不到疼,眼睛因为流了太多泪干涩到已经撑不开眼皮,我觉得没关系。我没有方向没有路径地往前走,内脏痛得直不起腰仍旧伸手摸索。
我的柏潜去了哪里呢?
他病了那么久,我却不知道。
外面那么冷,他还不回家,会不会害怕啊。
“潜潜……”我咬着牙倒了下去,云拂追上来扶我,我失神地看着她的脸,痛不欲生:“他生病了……他前几天做梦还说好痛,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