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扶着拐棍站起身,我老了,困了,我回去睡觉去了。
花园门响了一声,谢雪萤和陈梦古回来了。
陈梦古捧着一捧粉粉嫩嫩的花,进门就上楼。
谢雪萤则拿了一兜子外卖袋回来,烤冷面、铁板鱿鱼、炸鸡架、五杯奶茶。
姥姥不敢喝茶,怕失眠,挑了一杯芋圆奶盖葡萄。
“妈,你喝那么多冰,不怕凉啊?”陈万方看样子想去把这杯果茶加热一下。
姥姥护得死紧。
“我老太太了,我怕啥?”
“得养生啊。”
“那些养生专家多大了?让他们先活过我这个岁数,然后我就听他的。”
陈万方简直无奈,咱家是德云社哈尔滨分社吗?一个比一个嘴皮子利落。
“嘴皮子笨的,天天被你欺负。”胡玉凤横他一眼,拿了一杯青山芝士,再挑一个火大的鱿鱼,焦焦的鱿鱼须吃掉,嫩白的软肉咬一块给吃。
波斯猫跳着跑过来,被谢雪萤一把抱住,按在沙发上就去咬它的脸。长毛猫软得像晒得松软的棉被,身上都是好闻的小猫香,有一点沐浴露香,又有新鲜米饭的香味。
“你怎么这么香,这么软呀。让姐姐亲一口,快点快点,不行了,受不了了,亲一口亲一口。”
像一块真正的棉花被蹂躏,不敢去抓人,想用脚踢又被按住,只能生无可恋双眼放空。
陈梦古站在楼梯上看着,下意识摸了摸锁骨上方的一块皮肤。
陈万方每天要梳三遍、打理得根根毛发不乱的心爱小宝贝被蹂躏,心痛不已,又没法拦,只能拼命转移话题。
“哎呀,你的药好了,去吃药。”
“好好坐着看会儿电视。”
“别闹了,再闹猫毛满天飞,东西没法吃了。”
谢雪萤完全不理会,把按在沙发上,埋头在它肚皮猛吸。
“你、你、你弟弟来了,把猫拿下去,他没地方坐。”陈万方病急乱投医,还真管用,见谢雪萤终于放过,也顾不上盯着陈梦古,抱着爱猫去梳毛。
“爸你别走,有礼物给你。”
谢雪萤拉住陈万方,拿出POLO衫往他身上比,藏青色的衣服很衬他的气质。
“您穿这身真气派,往主席台上一坐,高低得是个大领导。”
“拿你爸打岔。”
胡玉凤从旁看着,心里竖起大拇指,何苗这孩子能处,当不成儿媳妇,也能当个姐们儿。
陈万方推推:“先放着先放着,过两天再穿。”
“过两天就入秋了,等到冬天穿在羽绒服里边?”谢雪萤说完这一句,赶紧跑走,躲到陈梦古身后。
陈万方气得不行:“我真是个老奴才,说也说不听,打也打不动,都是主子。”
“怎么,你还敢打我姑娘?”胡玉凤今天憋着劲就要跟他吵一架,现在可是有帮手了。
陈万方识时务,这一屋子都是皇后党,自己还是悄悄的吧。
“我哪敢啊?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说起药,昨天陈万方吃饭时候就给一个中医朋友打电话,之后拿了好多包药材回家,自己窝在厨房里研究。问他,他就说是补药。胡玉凤想看看方子,他又不给看。
“好好的吃什么药啊?”胡玉凤问谢雪萤:“你哪里不舒服?明天上医院看看去吧。”
“小姑娘吃点药不是最正常的吗?”陈万方摆摆手:“你别管了。”
谢雪萤感染的事情没跟别人说,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陈万方看她脸色不对,问起来,她才悄悄地说了,不敢让妈妈知道,以胡玉凤的脾气,肯定当场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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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万方想想也是,这才悄悄联系中医朋友开药。
药还没好,还得再熬一会儿。
陈梦古明天要开会,得早点睡觉,拿了杯奶茶上楼去。
谢雪萤怪无聊的,追去他卧室里,继续看那本书。
“你这么喜欢,送给你。”
陈梦古想想不对,姐姐这是个战争狂人预备分子啊。
他拉住谢雪萤,另一手挡住书本。
“你该不会是研究着怎么钻空子吧?”
“我又不是你片区的居民,不归你管。”
“你是个流动人员,重点关注分子。”
为自证清白,谢雪萤只好把书放下,去看立柜的透明玻璃格子,里边还真有不少好东西,有学校期间的射击比赛二等奖,还有好多线上线下马拉松的奖牌,一个铮亮的老银手镯摆在当中,被封在透明首饰盒里。
“你这个挺新的,我那个都变形了。”
“知道,我看见过。”
陈梦古把行李箱找出来,翻出冬天的大衣,从内兜摸出手帕包着的一包首饰。
两个金手镯,一对金耳环,一条项链,挨个给谢雪萤戴上。
“还给你,别说我私藏。”
手帕里还有一枚戒指,谢雪萤伸手去拿,陈梦古一下缩回手。
“送人家的礼物怎么还能要回去呢?”
“这又不是新的,又不是定做的,不算是礼物。”
谢雪萤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抠门,特地把戒指好好地戴到他手上。
贵金属和钻石的搭配耀眼夺目,被小心翼翼地套进无名指,像流浪狗获得主人的项圈。
陈梦古心里很满足,巴不得自己就是一只猫,一只小狗,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乖乖的,就可以收获所有的爱。
但如果是一个人,他什么都不会,只会乖乖听话,会怎样呢?
他看着谢雪萤,眼中泪光闪闪。
谢雪萤展开手帕扬一扬,有沐浴露的香气。那是一方白手绢,边缘是粉色的锯齿花边,边角绣了几朵小花,非常古老的款式。
“怎么感觉像是我小时候用的那种?”
“我就不能自己买吗?”
陈梦古从柜子里拿出一整盒来,二十条一套,十九块九。
“妈妈老说你随老陈家,还真是,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