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要真喜欢,别说是外地人,就是外星人,我也跟他走。”
“让老陈听到你这番言论,打你!”
谢雪萤一脸无所谓。
“你家怎么还打女孩儿?”何苗回头看向谢雪萤:“没听说过啊。”
“说说而已,我们家不打孩子。”
“哈!”陈梦古翻了个白眼:“我不是孩子?我是小巴狗?”
“你是我弟弟,我打你两下怎么了?气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谢雪萤摘下手表,露出手腕上两个被咬的血洞疤痕:“你也不是没还手,这谁干的?”
何苗长吁短叹:“你俩要想吵架,现在先别吵,积攒力量,等下有的是给你们发挥的空间。”
到了家具厂,灵堂已经摆上了,何苗奔丧,不想哭也得哭两嗓子。
陈梦古把谢雪萤拉住,把她的金耳环、项链、手镯摘下来,拿手帕卷好,塞进自己衣服里侧口袋。
谢雪萤看这手帕眼熟,像是自己小时候用过的。
“不至于吧?”
陈梦古摆摆手。
“防范之心不可无。”
院里除了亲戚还有一伙人,是个四十多左右挺漂亮的女人,领着个十来岁的娃娃,还带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站在一个角落,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何苗的母亲乔桂芝是认识谢雪莹的,过来一人发一朵白花。
“这是你弟弟啊?长得真帅。还让你俩跑一趟,多谢有心了。”
陈梦古说:“阿姨您节哀。”
“没事,早就有心理准备。”
谢雪萤拐着乔桂芝的胳膊,悄悄往那几个奇怪的人那边使了个眼色。
“他们是干什么的?是叔叔之前惹上什么人了吗?”
乔桂芝哭起来。
眼看快到晚上了,张罗着吃饭,谢雪萤和陈梦古自动化身亲属,帮忙端菜倒水。毕竟疫情闹得凶,亲戚朋友过来随个礼,寒暄安慰几句,不多停留。
那几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吃喝喝的,倒是完全不急着走。
招呼完亲戚,谢雪萤他们才坐下,乔桂芝才说出实情。
老何这几年老了,魅力下降,也蹦跶不起来了,开始回家住,然而也不与乔桂芝和好,就像个混饭吃的亲戚似的,白天在家睡大觉,晚上去河边钓鱼。
乔桂芝以为他收心了,日子就将就着过,至于他晚上是真钓鱼还是干嘛去了,不多过问。
最近疫情,老何不能再出去钓鱼,就在家里看直播,跟小姐姐撩闲。但是人家小姐姐不可能白跟他聊,动不动就“哥哥给个大火箭”。
最近家具厂生意不好,他没钱,没法给主播打赏,索性自己开直播,跟一群男的拼喝酒,自己赚打赏。喝着喝着,一头栽下去,就没抢救过来。
这女人是个主播,就住隔壁村,听说老何去世,立刻找上门来,带着个已经上初中的男孩,就说是老何的孩子。
意思很明确,来分家产来了。
“你确定吗?叔叔生前说过这事吗?”陈梦古问。
乔桂芝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人死了也不让人省心,这可怎么办啊?
家具厂已经关门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工,又不敢解散工人,还给他们发着工资,也只是勉强支撑。家里倒是有几套房,一则是河北的房不值钱,二则那是留给何苗的。
然而现在怎么办?
房间里爆发一阵争吵,谢雪萤立即站起来,陈梦古拉了她一下,被她甩开。
“你在这里陪阿姨,我去看看。”
家具厂的办公室里,何苗正和她大姑吵着呢。
“你妈妈整天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哪个男的愿意在家?弟弟最近几年已经收心了,已经回家了,还想怎样?这家具厂说到底是他的,一个男人兜里都没钱,还要开直播卖艺赚钱。他喝酒喝死了,都是因为你妈!”
何苗气得脸通红,没说话先哭起来,声音发抖。
“你要说我妈对他不好,你是当姐姐的,你怎么没有好好劝他?他要想好好赚钱,在家具厂做搬运工、开车当司机,哪样不能挣钱?他会开直播,他怎么不开个直播卖自家的家具?他偏偏要往下三路去找,是他自己不争气,不中用!”
“哪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大姑一巴掌甩过来:“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何苗长得矮,没被打到,但这一下让她彻底怒了。
谢雪萤一把拉住她。
“大姑,外面有人看笑话呢!”
“你是谁啊?”大姑沧桑的脸上刻满皱纹,泪水在眼角干涸成了一片白,气得直喘。
“你倒来看笑话了。”
何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越想越气,劈手拿起一个计算器,“啪”地一下砸在地上,接着是座机电话,然后是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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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古赶紧冲进来,一把抱住她。
“你别拦着我,我就是砸了、烧了、也不分给……”
陈梦古死死捂住她的嘴,迅速给谢雪萤一个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谢雪萤福随心至,上前拉着大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