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古简直无语。
“不好看,赶紧给我摘下去。”
谢雪萤才不搭理他,笑着爬起来,去厨房继续做饭。
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很快传开,陈梦古吸了吸鼻子,举着手指细细观瞧。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进来,细碎的钻石闪闪如星光。
他笑了笑,继续吃炖梨,戒指就戴在手上,到底也没摘下来。
1月5日,终于给抢到了专家号,一伙人奔赴协和,检查结果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感染,没有炎症,医生建议查查精神科,怀疑有可能是抑郁症躯体化。
“那怎么可能呢?谁得抑郁症他也得不了。”谢雪萤摆摆手:“就他这自由天地随心生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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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古没说话,忙着把检查单子收进影像袋里。
医生叮嘱他们:“没事别往医院跑,回家做好消毒,尽量能不出门就别出门。非典的时候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三个人中只有谢雪萤亲身经历过非典,听这一句,全身汗毛竖起来!
从医院离开她就直奔超市,买菜买肉买鸡蛋,大米白面油,把小mini塞得快爆炸。同时派何苗去药店,酒精消毒水口罩,感康板蓝根咳特灵什么的,觉得什么有用就都买回来。
何苗不乐意动:“你要么就不紧张,要紧张也太紧张了。”
“快去吧你!”谢雪萤眼睛一横,何苗乖乖地赶紧走。
三个人回到家里,搬东西搬了两趟,挺大个客厅地面快摆满了。
谢雪萤还是觉得不安心,上网买了好多牛奶、螺蛳粉,各种零食,姨妈巾、卫生纸,吃的用的,还给陈梦古买了枕头被子,好几套家居服。
未来几天,快递陆续到货。
陈梦古开着防盗门,一趟一趟从楼下往上搬。
何苗在客厅里跳芭蕾,单腿绕过一堆东西。
“你就让快递员送到门口呗,病刚好就下楼,当心吹了风又发烧。”
“估摸着人人都像我姐似的,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快递员的小车满得都快溢出来了,送到什么时候能送完?这老楼没电梯,能帮把手就帮一把,我就当锻炼了。”
陈梦古坐着拆快递,拆着拆着往地上一躺,地暖烘得后背暖洋洋的。
“我不想回家了。”
谢雪萤拖着一箱子矿泉水去阳台:“不想回就不回,在这儿给我俩当小保姆。”
“你这人……”陈梦古忍不住白她一眼:“专挑人家不爱听的。”
“不是让你干活,我是让你别乱跑,这时候上火车站和机场那种人流密集区,想不感染都难。”
陈梦古开心不已。
“你啥意思?你真不让我走啦?”他故意矜持:“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你说了算,苗苗姐也不愿意啊。”
“听说你做饭很好吃。”何苗指指厨房:“你负责做饭我就愿意。”
谢雪萤把阳台书房的杂物堆起来,腾出地方,把快递箱子一个一个往里搬。
“非典的时候你还小,可能印象不深。那时候北京满大街一个人都没有,爸爸带我去西单买书,公交车师傅直接一站到达,到了地方,全是铁将军把门。天上的乌鸦一群一群的,地上翻滚着白纸钱,火葬场都烧不过来……”
“啊呀,别说了别说了。”何苗吓得坐在地上,忙掏出手机给她妈妈打电话,却又看见单位群里通知,假期继续。
元旦的三天假期还没过完,群里就发过一回假期延长的通知。按说明天该上班了,这通知又来了,这次没说什么时候复工,直接是等通知。
“你们单位这么大方啊?带薪放假真好。”
陈梦古也掏出手机来,师父发来微信,叫他假期结束就回去,最近挺忙的。群里通知一大串,又是排查外地返乡人员,又是走访各村的。
要发生大事!
“不行,我得走了。”他赶紧订票。
谢雪萤从厨房钻出来,一脸奇怪。
“你跟着捣什么乱?你不是准备考研呢嘛,正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在哪儿看书不是看呐?我刚跟你说的是耳旁风吗?”
陈梦古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实他早就毕业了,三年大专读的是警察学院,毕业分到满仓镇派出所,到现在已经上班两年了。然而在他编的故事里,他是考上了师范的本科,今年夏天毕业,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