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个破啤酒瓶盖,扔了吧,有啥好看的?”
“啤酒瓶盖是个整体,怎么会中间有洞呢?”
“拿钉子在中间砸一下,不就有了?”
谢雪萤不信,不信的后果是,她不走,宁可站在雪窝子里冻得双手通红,也要研究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物件。
小主,
陈梦古喊她,喊不动,自己回去搬救兵。
陈万方来喊。
谢雪萤举着金属圆片给他看。
“这是啤酒瓶盖吗?”
啤酒瓶盖四周有锯齿,就算被砸扁了,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陈万方一时答不上来,也蹲在边上研究,没过多久舅舅胡玉春来了。
陈万方把金属片给小舅子看。
“这像不像铜钱?”
胡玉春拿在手里掂掂:“像马笼头的铜扣。”
“不不不,肯定是铜钱。”
胡玉春哭笑不得。
“姐夫,你别是我大外甥女的亲爹吧?你俩咋都这么犟啊?”
姥姥在饭桌上纳闷起来,怎么一个去叫不回来,两个也搭在那儿?
舅妈于继红就说两个老爷们磨叽,那么小的女孩,单手就拎起来了,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回屋再研究不行吗?
到了地方,于继红用掌心捂化了金属片的冰霜,指尖搓掉一些表面锈痕,细细摩挲,靠摸麻将牌的手法摸出细微的凹凸纹路。
“康、宝……康熙通宝!”
这原来真的是一枚铜钱!
终于破案,谢雪萤满意地回屋,冻得脚都没知觉了。
铜钱被清理干净,大家伙传着看,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谁家没几个呢?就是康熙通宝比较少见。
这个村庄名叫“满仓”,传说是以前一个土匪恶霸的粮仓。地里经常能发现陶瓷片、砖瓦块和铜钱、铁钉、马掌什么的。
姥姥的针线包上就拴着一个大钱,摩擦得锃光瓦亮。
胡玉春抱胸琢磨。
“去年秋天我想挖个菜窖,自以为找了个好地方,没想到挖一米深就挖到了石头,也就放弃了,换了个地方。”
“石头上有字。”谢雪萤说:“但我不认识。”
陈万方点头:“我也看见了。”
这时候反正闲来无事,陈万方就和小舅子跳下浅坑,轮流挖掘,清理出来几块石板,不止有字还有花纹,但是没什么特殊含义,是影壁的一部分,在冻土里又发现两枚铜钱。而在石板下方有个洞口,居然发现了一个陶罐子,牛皮封口,里边包了好几层油纸,表面是一把银簪子,底下满是袁大头!
银簪子有柳叶形状的,有双莲蓬的,也有满族妇女的扁方,刻着兰花。
陈万方立刻拉着胡玉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胡玉春懂得,郑重点头。
这件事情秘而不宣,首饰被留给陈万方,小舅抱着一罐袁大头去了广州,很快寄了两千块钱回来。
眼瞅着就开学了,陈万方没听媳妇儿的,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城,说起这事,有点不高兴。
小舅子结婚的时候,他两口子给拿了两千块钱,当时说是借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还。这次这两千就当抵账了。
“那么大一罐子袁大头,肯定换了很多钱,要是不值几个子儿,他早就回来了。”
胡玉凤摆摆手,无所谓。
“反正也是白来的,他家地头上的,能分给咱们就该高兴。”
“什么他家的?你俩一家的,也有你的份儿啊。”陈万方嘀咕一句。
他拿着银簪子去街上找首饰铺融化了打银镯子,两个孩子一人一只,勉强弥补了一点心理平衡。
但这句话说得对,毕竟是白来的钱嘛。
陈万方把谢雪萤举起来再次放在桌面上,拿三根棉签拜拜。
也许,活人是经不起拜的,牙科诊所的电话再次响起,来自区号010。
“是陈大哥吗?哎哟电话总算打通了,我是民警小姜儿。好消息好消息,事儿办妥了啊,带着小谢尽快来吧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