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生意呢,不实在,买卖早晚得黄摊子。”
陈梦古嘀嘀咕咕地,在老头的巴掌拍下来之前撒腿就跑。
陈梦古举着两串糖葫芦在人群里穿行,到处找,到处看,绕了好大一圈,突然雷劈了似的呆住。
就在正前方,一株已经萌发花蕾的桃花树下,站着一个干净的让他不敢往前凑的小女孩。
“你是粉衣服姐吗?”
小女孩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陈梦古。
“你几岁?”
“五岁。”
“我七岁。”女孩点点头:“算是吧。”
陈梦古一根糖葫芦递过去:“吃吧,给你的,我数过了,咱俩的一样多,不能说我抠门啊。”
小女孩笑笑摇头。
“我不要,谢谢。”
“哎呀你吃吧。”陈梦古一把将糖葫芦塞进她手里,劈手一指斜前方:“我爸我妈给你的,看见吗?就那边,一个像豆角一个像豆包,就他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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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转头过去,向着叔叔阿姨摇了摇小手,忍不住笑起来。
“不要这样说,不好。”
陈梦古鼻涕流了出来,他猛地一吸,收了回去。
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给他。
不远处的胡玉凤偏过头,擦了擦眼尾。
陈正方拍拍妻子的肩膀:“就不要了,咱就一个儿子也挺好。”
“不要跟不能要是两码事。”胡玉凤泪眼迷蒙:“你根本不懂。”
前些年俩人都有工作单位,敢超生就丢工作,现在单位黄了,两口子把二胎计划提上日程,连计划生育罚款已准备好,奈何肚皮始终没动静,所以才来北京看一个据说很有名的老中医。
“媳妇儿媳妇儿。”
老公忽然拉扯她。
胡玉凤一转头,看见自家那脏小子拉着人家粉粉的小姑娘的手跑了过来。
陈正方眼睛亮亮地竖大拇指。
“儿子,你真争气。”
陈梦古自动屏蔽听不懂的话,拉着小姐姐的手,拽得她上前一步。
“这个姐走丢了!”
小姑娘嘴巴一扁哭起来,两口子轮番哄,换着花样地询问,终于在派出所民警的帮助下找到了她的家,距离此地很远,在音乐学院附近一个筒子楼里。
这地方一向最乱,街道办事处都懒得管,唯有楼下卖水果的东北大姐认出来。
“这不是谢老师家的小雪嘛。”
小姑娘姓谢,名叫谢雪萤。
陈正方看她长得像个舞蹈家的苗子,便猜测这孩子应该是音乐学院的子弟,结果她母亲还真的是老师,只不过不是专业课老师,是教文学鉴赏的。
小小的家里堆满了书,但很整齐,透着一股闺房的秀雅,茶几上摆着一盘黄澄澄的香蕉。
民警进屋查看一圈,问谢雪萤是怎么个经过。
小姑娘哭得累了,软软地倒在胡玉凤怀里。
早上妈妈去幼儿园接她,还给她带了新衣服,带她出门,倒了好几趟公交车,去到一个她从没去过的地方,叫她自己玩一会儿,说有点事情去办,两个小时就回来。
她等了两个小时又两个小时,她也说不清楚她妈妈到底去办什么事了。
胡玉凤留下来照看孩子,派老公出去打探消息。
到晚上八点钟,陈正方打包了些饭菜回来,对着谢雪萤期待的目光惭愧地摇了摇头。
他先去了谢老师的工作单位,询问了一圈,人家都说谢老师请了假去复查。
在谢老师的办公桌抽屉里,民警找到了一份被锁住的病历,原来谢老师患上了胃癌,已经是晚期了。
但询问谢老师的家庭状况,学校的人却都说她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