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沉吟道:“或许,她并未让夏绾去死,只是,站在她的立场,夏绾必须要让步。我问过傅高神医,姬楼为皇上下毒只是一些雕虫小技,只为骗取信任根本不致命。自古高位者多疑,再加上夏绾省亲那段时间明里暗里的确集结了不少势力,倘若她真图那女帝倒也罢了,国主忌讳的还是她是为了逸王爷去争。这些事加起来,纵使明知泓妃的话不可全信,他还是决定悬崖勒马,控制了夏绾。正在那时,夏绾又收到了戚皇后的密信,想必那信与世子也有关系,于是诸多事情压下,与其被软禁、被赐死,她宁可选择自戕,也算给自己留些尊严也给世子一条活路。”
“怪不得于公公回京复命时,皇上问他我如何看待王妃自戕之事,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些隐情。如此看来,皇上应当也知晓这幕后的一切。”叶蓁瞧一眼贺之,“那时舒家遭遇重创,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哥哥应当没有心思顾及其他,更没想到,背后搅弄祁国风云的是你。之前我问过你一昧对皇后示弱是不是故意的,现在我再问你,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你是不是将整个舒家都算计了进去?”
贺之目光炯炯:“至少桓之没有,不然你以为我落草为寇后为何没有牵连到他,这世道并非你想的那般宽容,只因我与皇上和朝中一些大臣打了配合,不然,桓之的大将军之位怎可能保住!”
“那泓妃呢,她与夏绾一事又有何关系?”
贺之叹息道:“夏绾自戕后,泓妃尝到甜头几次三番要请我相见,原本我并未打算出面,毕竟我与祁国将士交战多年,难免有能认出之人,最终还是为得到幕后之人的消息,不得不出此下策。”
“泓妃为何非要屠公主府?”
贺之道:“夏纾是个软耳朵,泓妃撺掇她去找逸王爷,她便不顾后果地真去找了,结果落到了个禁足的下场。我请傅高神医为夏椴诊脉,得知他这些年所用的药物及诊疗方法并不对症,于是便请傅高神医为他换了药。其实那时他的身体已无碍,之所以虚弱是那些药所致,故,药一停,他的身体便一日好过一日。初始,我是为防止有人再害他才叮嘱泓妃将此时保密,但也没想到她在那时便动了心思,木槿其实是被泓妃逼迫与夏椴苟且。为了查清真相,我派人跟踪为夏椴诊病的太医,发现他每隔几日便与一人接触,又根据那人顺藤摸瓜摸到了甄尚书的管家。泓妃擒了管家,刑讯逼供后才知甄皇后在几年前就买通了太医,在得知夏椴病见好之后,便命他换了药方,还派人四下传播夏椴是将死之人的消息。前几日从你府中逃走的那几人已被泓妃捉住,得知是逸王爷安插的奸细,泓妃便想敲山震虎,找夏纾讽刺了几句,没成想,夏纾竟不打自招直接将夏椴痊愈的消息给散播了出去。泓妃很是气愤,便屠了那公主府。此事并非我有意瞒你,事发突然,泓妃也未提前透露过什么,还是这几日我根据这些事拼凑起来想到的,特意派人去查验后才敢告知与你。”说着,飞快地看了叶蓁一眼。
叶蓁正仔细听着,面上无任何表情:“这泓妃手段狠辣,如果不是甄皇后,夏椴性格宽厚这些日子也勤奋好学比起暴虐成性的二皇子更有资格争这国主之位。我以为,泓妃作为一个母亲,冷落了他这么多年,又耽误了他这么多年,她是内疚才临时起意去屠公主府,听了你这番话,我猜她更像是要向国主和一些冷眼旁观的人展现实力,毕竟国主病重,她若想手握大权,只有皇子不可,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后盾。”
贺之缓缓抬眸,冲着叶蓁露出了一丝透着暖意的笑:“解释清楚了,你是否不怨我了?我似乎总将你当做普通的女子,觉得你没有那般聪明,许多事情不知道最好,能瞒着就不想让你挂心。我又总将你当做不一般的女子,觉得你不喜不忧自然也不会着急。是我错了,不应该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你,以后记得了。”
叶蓁看着贺之,淡淡地道:“解释什么?你一向如此,瞒我也好,告知我也罢,我知道,你必是能说了、可说了,才会言无不尽。我不强迫你,说了,我便当成自己的事,不说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贺之不知为何,脸微微有些发烫,忍不住暗自苦笑。
叶蓁收回视线:“王爷的消息已散发出去,泓妃打算怎么做?”
“从暗转明,她准备让王爷再次在达官贵族前露面,马上便到神兽节,这是个好时机。”
叶蓁盯着贺之,不知是因为许久不进军营的缘故,亦或者受太多泓妃府中文人雅士的熏陶,他瞧上去越发得风流,书生气也越发得重了,比起以往皮肤黝黑英气十足的贺之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叶蓁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贺之,记得在军营时听士官们讲过,他本就文采斐然,只是因世代为将才会子承父业,倘若不是生在舒家,他应当也是个冠誉永乐国的才子,上可入朝为相,亦可去做太史令,再者做个教书先生也必是桃李满天下。泓妃为何如此看重他,或许也不只为他本就俊秀的皮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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