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欢愉

一进凉亭，叶蓁便小声吩咐莫瑾：“去我之前暂居的院子收拾一下，找不到地方去问柳大娘。”

莫瑾听令，很快跑开。

彦梁见四下无人忍不住问贺之为何在此处。贺之犹豫着不肯回答，倒是叶蓁，阴阳怪气地替他答了：“没有了章善，如今李先生便是暗教如假包换的教主。整个祁国无人知晓谁是教主，可是泓妃知晓，不但知晓还将他奉为座上宾。说是让他来教授夏椴，实则是来监视，因为暗教教主的身份不但可以教授学识，还能做许多旁人不敢做的腌臜事。”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叶蓁，就连贺之都忍不住问：“你怎知晓？”

“猜的。”叶蓁淡淡地道。

彦梁扶额，瞧着贺之的表情，像是自言自语：“便这般准吗？”

叶蓁道：“不然李先生有什么资格入泓妃的眼？”说着，伸手将贺之上下一扫，“仅凭皮囊吗？”

贺之不语，只是瞧着叶蓁。彦梁面色一僵，看着两人的脸色闭紧了嘴巴。

叶蓁又道：“不然，泓妃为何要设法破解我不孕的传言？我无子嗣，她不正好用此事拿捏我吗？你想帮我也不必事无巨细，因为我压根就不在乎日后会不会有子嗣！”

众人又是一愣。

“什么都瞒不过你。”贺之垂首，“是，是我出的主意。泓妃对你是否不孕其实也不在意，若想留下夏椴的后人，随便哪个女子均可。至于是否嫡亲，也不过她一句话的事。可是，你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若无子嗣傍身，又如何在这吃人的皇家立足？仅凭夏椴的宠爱？他明明是个懦弱之人，谁都护不了！”

“舒贺之。”叶蓁突然直呼贺之的名字，“我再猜一下，你来听听对不对。你与泓妃就没想让夏椴活太久吧？不然为何不给夏椴纳妾而是同意将孩子出生后养在我的名下？因为她需要我这个永乐国公主的身份做加持，所以夏椴不重要，只要有我这个明媒正娶的王妃在，，再加上随便哪个女子诞下的孩子，她便有了不去皇陵的理由。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她非要抛弃已长大成人的儿子，仅仅因为他曾是旁人眼中的怪人吗？”

“因为她发现已经捂不热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泓妃何等骄傲，纵使亲生也容不得。”

“你，应当也出了不少力吧？之前，你说让我等，你会救我出这牢笼，夏椴不死，我如何出去？”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四月下，祁国已很暖，嫩绿的树叶也挂满了枝头，到处都是生机勃勃。可是这亭中却是一片死寂，问话的自己已有答案，又何必等旁人来答。

叶蓁站起身来：“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我做我的。夏椴是我的夫君，我不会由着你们去践踏的。”

“叶蓁！”贺之豁然起身，“也不过相处这几日，你便心许与他了吗？他对你，真的就那般好？”

叶蓁望着贺之：“兄长忘了我是个不知情爱没有感情的怪物，我不知何为心许，只知是何身份便做何事。”说完，转身离去。

彦梁跟着叶蓁出了凉亭，想想又折了回去，焦急地道：“你也是个木头吗，叶蓁多简单的一个人如今怎又不懂了呢？她在清月阁时，便安心待在那四方天中；她在军营时，便将所有心思放在伤员身上放在钻研武器上；她成为舒韧时，便一心帮助舒家；等她成为公主，她便一心守护百姓等着和亲去完成使命。如今，她成为了和椴王妃，她便只会守护她的夫君和王府。她只做她认为对的事，为此她可以对皇上阳奉阴违，可以与逸王爷撕破脸。你明明是最懂她的，为何三番两次去违背她的意愿呢？”

贺之不语，只是看着叶蓁的背影渐行渐远。

木槿与三个婢女挤在一间房内，因之前备受夏椴宠爱又不懂讨好仲嬷嬷，故备受排挤。好在另两个婢女还算老实本分，倒也没欺负过她。许是没想到贵为王妃的叶蓁会亲自到下人居住的院子，还未等她踏进门，四处传来了慌乱声，不一会四面房中涌出不少人，均屏气凝神低眉敛目大气不敢出。叶蓁冷眼瞧着，知道自己凶悍的“恶名”已传回府，不过，她也不在乎，甚至巴不得。

叶蓁不理众人，长驱直入，直接进了木槿的房中。

木槿仍蜷缩在自己的榻上凝神发呆，见叶蓁进门慌忙下地，还未行礼，便听她道：“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跟我出来。”

木槿疑惑，却也不问，在叶蓁的注视下很快收拾完少得可怜的几件衣物，跟着她出了门。几人行至湖边叶蓁新婚前夜暂住的院子，这里一切器物均为新置，也算安静，再加离叶蓁和夏椴的院子较近，有什么事也可随时照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