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月抿着一张小脸,没有血色的唇瓣被她咬得更加苍白,仰头只剩倔强:
“你也不要我了吗?因为我做了那些事,伤害了他们,伤害了你最亲近的人,所以,你也要抛弃我了,对吗?”
没有不要你。
苏砚清心道,不管是对于荒谬事实的无法诧异,还是出于内心深处某种别样的情感,他都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他就是她哥哥。
可这短暂的沉默在池初月看来无异于默认。
那双凤眼宛如秋池漾起水雾,缓缓的,被纤长的羽遮住,长发随着动作从她肩上滑落,呢喃声随着她的动作离去,“可是我只剩下哥哥了。”
苏砚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自从知道师妹和萧眠是同一人起,他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以师兄的态度去关照引导她,唯恐坐实了兄长的身份。
这样,对师妹生出的那些旖旎心思就再难见天日了。
师妹。
师妹。
他一遍遍地在心中念叨着,懦夫行为地选择了逃避,究竟在逃避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直到出发前往雁落山,这个成熟可靠的大师兄也没直面自己的心意。
被关在客栈这三日,池初月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因为伤势未愈的缘故一直被好生照料,气色反比初见时好许多。
白芷推门而入,就看见少女撑着脸坐在窗边,脸型线条流利,弯弯翘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轻轻扑散着,看到有趣的场面,唇角上扬。
听见推门声,她回眸,露出些许惊讶,“他怎么没来?”
白芷扬起下巴轻哼,“你以为大师兄是什么很闲的人吗,为什么天天要来陪着你?池初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月隐宗的叛徒。”
池初月不甚在意她的态度,“他什么时候来?”
白芷也不理会她的问题,池初月觉得无趣,又把目光转向窗外。
白芷联想起之前曾还亲自照顾她,气不打一处来,把托盘重重放下,“喂,你赶紧把饭吃了。”
池初月头也不回:“放那里就好,我自己会吃。”
“饿死你得了。”白芷暗自嘀咕,瞥见她一直未下来的嘴角,伸长脖子试图巴巴问道,“喂,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池初月没回答。
一再被忽视,白芷按捺不住,不急上前凑过去,窗外正对街道,一群玩游戏的小孩,一位卖饼的大叔,还有挑担卖豆腐的老婆婆。